行宫一事后,京中的贵女们,仍然没受什么影响。
当时以为凶险,但毕竟只是百姓求告无门,巧遇天子,误会一场。
要真要责怪,反倒是该怪到禁中几位将军头上。
若非他们风声鹤唳,草木皆兵,又怎会引得众人皆惊?
好在圣人仁德,不仅亲身抚问灾民头领宋士光,赏识其胆色,招揽入朝为官,且于京郊划出一片空地,以便灾民休养生息。
至于随驾而护的几位禁军将军,则与鸿胪寺,太仆寺诸人一道,负责灾民的安全,将功赎罪。
故而,事情既已平息,贵女们自然不会再关注。
韶声下定了决心,要去找一趟何泽生。
她不愿再同他这样下去了。
虽然他们不过见过几面,但韶声对何泽生,终归是怀有隐约的憧憬,这样对周大人太不敬。
且不说周大人品行如何,他在危难之时救了自己。
韶声不愿恩将仇报。
便是斩不断心里的念想,也不能再同何公子有瓜葛了。
她想起要理清与何泽生的关系,却漏了齐朔。
或许是无意,也或许是有意。
韶声不知何泽生家居何处。
上回的书册,是让紫瑛往国子监送去的。
于是,韶声将紫瑛招来,问她当时的情形:“上回的礼物,你是如何送到何公子手中的?”
紫瑛却反常地支支吾吾:“小姐……问这个做什么?”
她的态度不寻常。
这让韶声心中不禁咯噔一声。
莫非这臭丫头根本没将书递出去?一直在敷衍她?她想想就觉得生气。
语气也带上许多不善:“怎么回事?你到底有没有将书送出去!”
“有!有!是我亲手交予何公子的!” 紫瑛这次答得却十分爽快。
“你不是骗我吧?” 韶声半信半疑。
“我绝无半句虚言!若有一分欺瞒,便叫我天打五雷轰,全家不得好死!” 紫瑛赌咒发誓。
她既未慑于韶声的威势,口称奴婢,也未跪地求饶。
韶声却想不起这些,只是追问:“那你方才为何犹豫不敢开口?”
紫瑛这才老老实实答:“我走了些三小姐的关系。”
“什么?!”韶声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。
“我也是怕小姐交代的事出了纰漏。毕竟我不过是一介侍婢,也不认得人,只好寻了前院公子们的小厮打听,得了学子散学的时间,在国子监门口等。但我等了许久,都没见着何公子出现。正巧又碰上一张熟面孔。”紫瑛交代了前因后果,“小姐还记得方公子吗?经常与三小姐结诗会的那位。他的小厮捧着书箧经过,不小心撞到我,又领我去找方公子。幸亏得方公子的帮助,这才辗转见到了何公子。”
知道礼物确实是送到了何泽生手中,韶声总算松了一口气。
但事情牵扯到了柳韶言,她又不高兴了。
于是她没好气地回:“什么方公子圆公子,三小姐的友人,我怎么认得?你记得这样清,是不是觉得我没用,想投靠三小姐了?若你真这样想,我明天便告诉母亲,遂了你的愿。”
其实韶声对这位方公子,并非毫无印象。她在为数不多的,必须要与柳韶言一道的场合下,大部分都能见到他。方公子名方杰,是祖父的上官,礼部方尚书的孙子。
他也是柳韶言的追求者之一。与梅首辅家的二公子不同,方杰的追求显得热烈而直白。
凡柳韶言想到什么雅事,若非实在脱不开身,他定然会来捧场。
韶声记得,他最喜欢为了给柳韶言出头,挤兑自己。因此,她暗地里咒骂过:来得这么殷勤有什么用?柳韶言总要选最好的!脑子坏了!等柳韶言成亲了,我看你还神气什么!
至于对着紫瑛假作不识,是她就想发脾气。
骂也骂过了,气也出过了,韶声便有空考虑此事的蹊跷之处。
她不给紫瑛告罪的时间,直接接着上句的责骂问:“方公子知道你是我的侍女,怎的就帮你了?我与他并无交情。”
紫瑛乐得不用请罪,便也借着回答韶声混过去:“我也不知。或许是理亏?他那小厮撞到我后,十分歉疚地引我去方公子处,说是他们的不对,要向我赔罪。方公子见到我,也极为热情,问了我来由,便帮忙张罗着去找何公子,连拒绝都不容我拒绝。”
“这样。”韶声撑着头,左思右想,也不明白方杰为何突然如此。
方杰与自己的交集,只有柳韶言。
而她每次对上柳韶言,只有受气的份。
方杰根本不需要为了替柳韶言出气,找自己寻仇。
想不出来,韶声也不为难自己。
既然知道了,上回的书本是得了方杰的人情,才送给了何公子。
那她这次若想再见何公子,便有了现成的路子。那便是——
再找方杰帮忙,将人约出来。
只是自己若想找方杰,只能通过柳韶言。
又是让她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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