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起来,听见江言清喊着谁,他没有听清。
到最后仿佛不敢说出口,干楞楞地吞了下去。
下一瞬,泪不由自主地挂满了他清瘦的脸颊。
作者有话说:
第21章
江言清被濯经杨强制性地锁在医院,他也不准备开他的诊所了,牢牢把江言清给看住。
江言清的状态很糟糕,时好时坏。
好的时候每天能喝下一点粥,差的时候一点东西都吃不下还泛恶心。
濯经杨用了很多办法,江言清不开口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病人不说,无法做开解工作。
“你真是我带过最难的病人。”濯经杨端着他从外头打包带过来的粥,无奈地瞧着病床上发呆的人。
今天江言清的状况好了点,他像是稍微想开了,默不作声地接过粥。
掀开盖子,滚烫的热气直冲着江言清,从濯经杨的方向看去,江言清的脸颊被热气晕染得带了点粉红,那张近日来冷清的脸,像是终于回到人间,多了点温度。
拿起汤勺,舀了一小口,慢慢地喝着。
喝了快十分钟,江言清眼里微弱的光闪了闪,看向濯经杨,“你不是我的医生,不用为我负责。”
濯经杨“啧”了声,凑上前,察觉到江言清抗拒地后退,顿了顿没有继续靠近,他抹开笑颜,“我怎么不是你的医生?你来我这儿看过病,我就得负责。”
江言清把粥放在他病床的柜子上,躺进被子里,闷闷地道:“你对别的病人也是这样?”
濯经杨想说才不是,所有病人我都追着,我得忙死,只是你不一样。
他没敢说,瞎点头承认,“对,人称第一的三好医生就是我。”
江言清从被子里探出头,目光幽幽地盯着他。
濯经杨冲着他笑。
往后半个月,濯经杨几乎成了江言清的护工,江言清有什么需要他都在第一时间及时帮助他。
江言清要濯经杨的银行账号,把仅剩的钱全都给他,当这期间陪护的费用。
濯经杨拒绝了,说是等他完全好了,再把费用给他也不迟。
住医院的半个月,江言清对医院的抗拒好了很多,他怕吃药,怕打针,怕各种医用器具鼓捣着他的器官,但他更害怕在医院里一个人。
有濯经杨在,喝完苦药呛住喉咙弄得一身水渍时,会有人及时递纸;打针想上厕所,不用等待护士忙完,濯经杨能扶着他去;被医用器具戳着他身体部位他害怕时,有濯经杨握住他的手。
可他和濯经杨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,濯经杨或许是可怜他,等到他被推上手术室后,吃喝拉撒全靠着濯经杨,不会嫌弃吗?
江言清坐在轮椅上,独自一人推着轮椅轮子往前,他刚做完一些列体检,身体不太舒服又想出去逛,轮椅是很好的辅助工具。
经过其中一病房时,瞥见了一家人的争吵。
“我前天来照顾的,昨天又来了,凭什么今天还是我?”
“你姐姐今天孩子发烧,抽不出人,为什么不能来?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看着?”
“我睡眠不行,晚上这里太吵。”
“我不管,昨天他尿在床上了,味道难闻死了,我不想管他!”
江言清静静看着,躺在床上的病人是头发花白的老人,唯唯诺诺地瞧着他的妻子和儿子,他的点滴快要打完了,都不敢吭声。
亲人尚且如此,更妄论其他人。
濯经杨是对他出于好心也罢别的也罢,他能呆多久?
江言清抗拒濯经杨的关怀,他是比徐庭旭更猛烈的毒药,是他最脆弱时迅速上瘾的毒药。
他想,今天说什么也要让濯经杨回去。
江言清垂下眼帘,往前推,推不动,身后有一双手代替了他的力气。
“我不会嫌弃你,放心,医生在学习实习时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干过,背着尸体跑操场,解刨什么的,家常便饭,这些小儿科。”
濯经杨眼神没看他,把江言清带到一楼小花园,挑了个安静的位置带江言清看日落,“别想其他。”
江言清仰着头,视线撞上濯经杨的下颚角。
夕阳迎着天边的霞光,把濯经杨脸部线条勾勒得十分流畅。
江言清抿着唇,低下头,半晌道:“可以回去吗?”
濯经杨低头注视他,“好。”
江言清回到病房,几次三番开口都被濯经杨堵了回去,“你主治医生已经特地批准我了,你——”
“濯经杨,你一直在这儿,是喜欢我?”
对面的人猛地抬头迎着江言清的目光,耳框微红,仿佛被道中了心事。
好在濯经杨的电话响了,打破了这糟糕的气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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