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问问什么,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改了。
“那你说不能便不能吧……毕竟这种也不是小事……”
太妃娘娘看着箫成玉用完羹汤便回去了,路上宫人听到太妃不住地忧愁叹息,不由得疑惑发问。
可老太妃只是摇了摇头。
只是路上宫人隐隐听到太妃娘娘的念了几句“怎么会”“该不会”什么的。
这日之后,姜太妃开始时不时的召见钟芫,只是多半都是为了给她赏赐,钟芫虽然有些疑惑,但是并没有多问。
月末的时候魏都又下了一场雪。雪后的宫苑满目银白,飞檐雕阑,如梦如幻。
可钟芫却没什么心思欣赏。
自从戚氏归顺戚裕进了尚书台,钟涣也跟着时常出入魏宫,并且似乎是得了箫成玉的授意,连着几次还找到梅园来。
一开始,钟芫直接无视了钟涣,碰壁几次后,钟涣再出现时身后便多了一个戚裕。
有个矜贵的尚书在,钟芫自然是要客气些的。
只是这客气不多,但凡钟涣提到父亲或是回到钟家,钟芫依旧只有一个字。
“滚。”
少年摸摸鼻子,脸上显得有些委屈,也不知怎的,只要看到钟芫变脸,他便下意识的闭上了嘴。
对此钟涣十分不解,模糊的记忆里,自己似乎也并未被阿姊揍过才是。
远处的站着的戚裕看着钟涣略微沮丧的神情,便猜到今日的规劝依旧毫无进展。
这么些日子过去,他已经有些不耐,不过他并未多言。
他很欣赏钟涣的才华,所以也愿意以友人的身份前来帮衬。
只是这么久了,钟涣这个长姐依旧绝情冷漠,这让他觉得有些反感。
那个宫婢,未免也太过不通情理。
但是他再不悦,这终究也只是钟家的家事,与他无关。
走近的钟涣敏锐的察觉了戚裕的情绪,只得苦笑着赔罪道:“这几日有劳戚兄了,只是把阿姊劝回去也是陛下的意思,我也不得不遵从。”
戚裕挑了挑眉,目光转向庄严肃穆的宫殿。
“原来是陛下,我还以为钟老……”
钟涣闻言扯了下嘴角,没有回答。
在居所外打扫的钟芫听不到钟涣和戚裕的谈话,只是远远看到戚家那位嫡长子遥望而来的姿态,便已猜出他对自己颇为不屑。
不过她也不在意。
等到那两人离开,钟芫也回到了屋内。
前几日箫怀执染了风寒,这些天一直卧床躺着。
因为箫怀执现在很顺从她,所以照顾起来倒也不是很辛苦,只是他好容易养好些的身体,眼见着又消瘦了回去,这让钟芫有些发愁。
真么差的身体,到时候怎么离开魏都。
最近青州匪寇愈演愈烈,陛下也认真起来,寻安率部的玄衣卫始终未回,所以眼下也没有关于寇承消息。
但寇承没有消息,不表达皇城禁卫都统的位置可以一直空置着。
这些天文武百官也开始启奏的启奏,举荐的举荐,只是箫成玉始终隐而不发,朝臣也摸不清陛下的想法。
钟芫也摸不透,她注意到最近皇城禁卫进进出出,隐约觉得几分调兵遣将的意思。
不过她也不清楚箫成玉准备派谁,原本朝中还有几个忠于箫氏的武将,但是在逼宫前皆被陆续暗杀。
现在剩下的,多是世族送进来嫡子嫡孙,会吟诗斗酒的多,会带军平乱的少。
九川也有好几日没给她传递消息了,昨天院里的鹧鸪叫了三声,意思是今晚子时那孩子会来找她。
想着钟芫看了眼正在熟睡的箫怀执。
他刚刚吃了药,应当会睡很久。
时候尚早,钟芫打扫完房间后,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,其实这么多年来,她在宫里攒下的银钱也不少,只是几乎都用了出去,现在能拿得出手的,也不过几件金银发饰。
钟芫在梳妆盒里翻了翻,最后却只拾走了一只素钗。
入夜之后的皇宫,显得幽静而诡秘。
居所外传来一声衣袂翻飞的声响,然后是一阵极轻的脚步声,没多久房门被推开,少年伸着头悄悄朝屋内看了眼。
屋中只染着一盏油灯,钟芫撑着下巴坐在桌案边阖目睡着,她脚下踩着盛满热水的木桶,桶边还搭着一块巾布。
少年抬起眼眸小声的唤了声。
“阿姊?”
女子闻言睁开眼睛,随即便拧起了眉。
“把门关上。”
听到钟芫训斥,九川连忙进了屋内,然后小心的阖上房门。
他哂笑着走向钟芫,熟练的从怀中摸出一方油纸包。
“春味坊的蜜枣,阿姊快尝尝。”
钟芫接过蜜枣却放在了一边,她拾起木桶的上的巾布,一边擦拭脚踝,一边问道。
“是发生了什么,怎么突然要来找我?”
最近宫里戒备森严了不少,即便他有安排也难免会有万一,再说了。
“我之前让你准备的事,你都办妥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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