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满庭意味深长地看向老皇帝:“不知是哪位挨千刀的给皇上出的馊主意,要把苏贵妃关进笼子里?”陆满庭音色沉沉,尤其是“挨千刀”那几个字,像是从后牙槽里吐出来的,阴森地厉害。老皇帝东瞧瞧西看看,发现潇淑妃早已走了。他隐约感觉到陆满庭生气了,斜一眼陆满庭血迹斑斑的衣摆,摆着手就要走。“哎呀,朕头疼得厉害,不陪你们年轻人玩了。”转身之际,老皇帝把金色笼子的钥匙悄悄塞到陆满庭的手中,却被陆满庭一把扣住了肩膀。陆满庭眸色深深,目中带着瘆人的凉意,似黑夜里的魔鬼,似吸人的血,一旦招惹,便是万劫不复。“皇上,别急着走。”老东西锁了吟儿大半日,该让他尝尝这其中的乐趣。陆满庭打了个响指,宴会厅对面的护城河点起了盏盏花灯。护城河流经皇宫,直通城外,水面宽、河水急。每年宫中的端午舞龙灯、除夕放花灯,都在这条护城河里举行。护城河距离宴会厅不过一条长廊的距离。河面上,一艘三层的豪华船上,立着一个巨大的笼子。笼子由花灯点缀,五光十色、艳丽多彩,里面装着五六个妖娆多姿的异域美人。美人们身段婀娜,大冬天的也不怕冷,仅用薄纱遮体,手上还拿着细细的金色的链子。美人们将链子缠绕在不盈一握的腰间,对着宴会厅的老皇帝搔首弄姿,模样很是撩人。老皇帝高兴死了:“新鲜!朕做梦都想这般玩!送给朕的?”老皇帝在床i笫之间的乐趣甚是广泛,晓得那些金色的链子是用在何人身上的。奈何宫里的美人儿过于保守,无人敢这般折煞他。陆满庭笑着:“自然是献给皇上的。不过这些美人来自波斯国,可不愿出笼子。”老皇帝:“这有何难?她们不出来,朕进去就是!”再说了,出了那笼子,不就少了些意境?老皇帝想要的,可是别有一番的情趣。老皇帝大喇喇地往护城河的方向走,大理寺汪正卿赶紧上前阻拦。“皇上,使不得!您是天子,怎可在众人面前如此yi乱?”老皇帝:“为何不能?朕让你们都瞧瞧,何为男子雄风!还是说,你们担心朕不能一夫驭六女?”老皇帝笑得猥琐,汪正卿却猛地一拍大腿。老皇帝就是个色胚,但凡碰着个美人,就走不动路了。年轻的时候尚且能收敛收敛,这年岁大了,是愈发不像话了。汪正卿气急败坏地想制止兴头上的老皇帝,可又不敢,只好愤恨难平地瞪始作俑者陆满庭。不断有大臣前来谏言,有好些甚至磕头祈怜,拿出几十年的官帽威胁皇上,说此举乃昏君之所为,万万不可。陆满庭不屑地冷嗤,眸底尽是寒意。他看向苏吟儿,提高了音量,这般宴会厅的文武百官想听不见都难。“皇上要恩宠他人,苏贵妃可是不愿意?”苏吟儿缓缓抬眸,望向老皇帝的时候,谦卑又温婉,那水泠泠的眸子迷蒙着浓浓的水雾,却是含着恨意的泪。“甚好。”老皇帝:“听见了?朕的爱妃都没意见,你们瞎折腾什么?”老皇帝拂袖甩开绊着他的老臣们,执意进到船上的笼子里,掀开龙袍就和美人们滚到一块。老皇帝是见过大世面的人,从前也曾力邀百官们与其同乐,虽是没什么人应和,但并不妨碍他的乐趣。他兀自褪去了衣裳,主动将金色的链子捆在他肥硕的大肚腩上。灯船摇晃、涟漪漫漫。迷乱的叫声和喘息声此起彼伏,响在寂静的深夜、响在威严的皇城、响在苏吟儿颤颤的心尖上。她第一次觉得男i欢i女i爱的声音,如此悦耳动听。百官们没甚心情用膳,皆破口大骂、垂足顿胸,说国之将亡、国之将亡啊!也有人将所有的罪责怪在陆满庭头上,说他放任皇上弥乱,狼子野心昭然若揭,不能不防。陆满庭冷冷地回眸、气息阴寒,哭闹不止的百官们立即禁声,摇着头不住地叹气。陆满庭掂了掂手中的金钥匙,老皇帝悄悄塞给他的钥匙,能打开关着苏吟儿的笼子的金钥匙。他嗤笑,随手将钥匙扔进废纸篓里。他不疾不徐、一步一步走向苏吟儿。这一段距离并不远,不过隔着几张矮几而已,可对于苏吟儿,便是极为漫长的。她静静地蜷缩在笼子里,凄凄的美目巴巴地望着他,细细地数着他靠近的脚步声。
一步,两步,三步。他停了下来,负手站在她跟前,隔着金色的笼子,没有说话,只抿紧了流畅的下颌线。他身形高大,挡住了苏吟儿面前大部分的光影。他许久没有动过。最后,他心口起伏,叹一口气,眸底的万千情愫悉数隐藏。他优雅地挥了挥衣袖,强大的内力轻轻松松震碎笼子的金锁,“哐当”一声,落在地上,震得众人狠狠一颤。他撩开衣摆,单膝下跪,用最虔诚最卑微的方式,向苏吟儿伸出右手。“吟儿,小心些。” 挽留瑟缩在笼子里的美人儿动了动。苏吟儿缓缓抬起小巧的下颌, 盈盈美目流转,似是一愣,呆呆地看着矜贵的男人在她面前虔诚地跪下。灼灼烛火摇曳, 暖光穿过层层光影落在陆满庭俊美的面庞上。他魅惑若桃花的眼角微眯, 清润的眸底倒映出她错愕的容颜。他身形高大,哪怕是单膝跪着, 也挡住了她面前的大部分光晕。朦胧中,她看不太清周遭人的神色, 唯见他向她伸出的右手白净修长、遒劲有力。她忽地笑了, 笑中含着泪,桃腮却粉若繁花, 长睫轻眨, 落了一地的温柔。她怯怯地将小手儿放入他的掌心。她的手心里都是汗,被冷风一吹凉透了。他淡笑着, 揉了揉,取了织荷花的绢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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