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到底不敢得罪岑妄,大夫只得给桑萝看了,倒不是很严重,按时那药敷了,养上段时间也就好了。大夫走时还在嘟囔:“自己就是打仗的,平时伤也没少受,这伤到底重不重自己还看不出来吗?这一路急得,让我还以为是个濒死的病人呢。”桑萝听着大夫声音慢慢远去,知道岑妄是把他送出去了。她轻轻吸了口气,唤月忙问道:“姑娘可是又觉得疼了?”桑萝摇摇头:“无碍,只是方才我觉得……”转眼岑妄又进来了,桑萝便住了嘴,只看着他。岑妄叫她那目光盯着,明明什么事都没有,却无端有些心虚,道:“阿萝,我方才想到你伤了后,夜里不大方便,因而我想……”没等他说完,桑萝便道:“有唤月在身边伺候我,她夜里睡觉也警醒,我不会少照顾的。”唤月忙点头。岑妄也只是提一嘴,他知道按照现在桑萝待他的态度是绝对不可能让他贴身照顾的,因此也不算失落,只道:“那白日里我多来照顾你就是了。”桑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道:“岑妄,你要不要纳个妾?”岑妄几乎觉得自己听岔了:“什么?桑萝你方才说什么?”桑萝一脸认真,不似玩笑:“我觉得你应该纳个妾。”岑妄斩钉截铁地拒绝:“不纳妾,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纳妾的。”桑萝道:“你到了年纪,需要女人。”岑妄道:“我有你了……”他最后那音提了上去,像是后知后觉回转过来,但因为不甘心,因此尾音了显得格外苦涩。岑妄明白,又不是很明白地说着:“你什么意思?”桑萝道:“就是你理解的意思。”岑妄道:“你希望我们之间有第三个人?”桑萝道:“其实我们之间一直都可以有很多人。”岑妄被桑萝这话惊住了,他有些无措道:“怎么可能,你怎么可能忍受得住,你不该忍受得住的,你……怎么会……”他都有些语无伦次,说什么都难以准确表达他此时的感受。可是,他真的什么都不清楚,不明白吗?相反,岑妄正是因为太清楚,太明白,因此才需要让自己语言无序起来,用这种混乱的思维让大脑也没有必要的活跃起来,好把那个其实已经昭然若揭又让他痛彻心扉的答案掩盖住。最后,岑妄望着一直冷静到不像话的桑萝,终于无力地道:“我觉得我们还没有到那种地步,我也在慢慢改正,可能现在还不够好,但我会慢慢地变好的,所以求你,不要随随便便放弃我。”桑萝道:“我没有放弃过你,岑妄,因为我一直都没有期待过你。”岑妄猛然抬头,道:“怎么会……你至少还是与我成亲了。”桑萝道:“因为我需要拿回母亲的嫁妆,我不愿徐氏得到它,因此有些委屈,我觉得也是可以忍受一下的。但我确实也没有想过和你长久,更没有想过和你生儿育女,你那天说得很对,我没有心,我只是把你当工具利用而已。”她每说一个字,岑妄的心脏就疼一下。岑妄想要再说点什么时,他的目光却因为桑萝从枕头底下抽出的一把袖珍匕首而彻底变了。“其实这把匕首自我进府来,我便一直带着,就是为了防备若是夜晚遇到什么情况,我可以捅死你,或者捅死我自己。”桑萝的手在匕首上如情人般亲昵地抚摸了一下,而后抬眼,看着岑妄,“我向来说到做到。就算你把它拿走也没关系,人要是想死了,总是有办法的。”岑妄干涩道:“我不会这样对你,你放心。”“对,你不会,因为你太讨厌我了,你选择与我分房睡,倒是让我松了口气。”桑萝笑了下,“所以我想你应该也能理解我了。”岑妄的心绞痛,道:“你就这样讨厌我?为什么,总要给我个理由?病人濒死前,大夫还能告诉他是因何而死,你也总得给我个理由。”桑萝道:“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。”岑妄点点头,他觉得这个屋子他再也待不下去了,再待下去,他都快要窒息到喘不过气去了,他踉跄着出门,只觉外面也是天旋地转的,好像有丫鬟围上来了,他也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,他只是一把将她们推开,然后走了出来。“行了,别喝了。”李枕一把从岑妄手里把酒坛夺过来。岑妄要来抢,但因为喝太多了,整个身子都晃悠得厉害,李枕轻轻一推,他就倒在了地上。眼泪流得就更容易了些。“我现在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笨的傻瓜蛋一样,你知道吗?我跑了那么多书铺,不惜被别人当笑话,就是为了给她证明我清清白白的,结果,她根本不在意,她还要让我纳妾,是我自作多情,对,差点忘了,她刚嫁进来时就给我准备了她的陪嫁丫鬟,对,就是我一厢情愿,剃头担子一头热。你说,她看着我跑书铺,被人笑话,还看笑话我的故事时,是不是一直都在笑我傻啊。”李枕道:“是啊,她就是在笑你傻,她那么没心,你就别喜欢她好了。”岑妄抬手,遮住了眼睛,声音闷闷的:“做不到。”李枕道:“什么?”岑妄道:“我做不到不喜欢她!别说两辈子了,多少辈子,我还是得栽在她手里。”李枕道:“不是,我就不明白了,你先前还那么讨厌,现在怎么就突然喜欢她喜欢得要命,你是被她种了情蛊啊你?你这感情进展得太快了。”岑妄道:“你喜欢月牙泉吗?”
李枕懵:“我喜欢,但也没你喜欢,可是这两个有什么关系?”岑妄道:“如果有一天,你遇到了一个月牙泉一样的女孩,你会喜欢她吗?她从污泥中开出花来,从旱地里滋养出泉水来,让你看着她的时候,觉得又震撼又美好又想保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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