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那道女声,她甚至都不必多听,只凭几道喘息,便能知道,除了最近整日与她形影不离的陈婳,还有谁?
作者有话说:
瑜珠:我的小耳朵承受了太多(小脸通黄jpg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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兔子灯
像只急红了眼的兔子
瑜珠熟透了一张脸,顶着烈日绕远了假山跑回到屋里。云袅见她不对劲,当她是病着了,伸手正要去够她的额头,被她赶紧挥开。
“不是,我没病,云袅你不必担心。”她脸颊是前所未有的绯红,说话还小口喘着气,显得局促。
云袅心下疑惑更起:“小姐究竟是怎么了?不是在前头厅里吃席吗?怎么突然跑回来了?适才陈姑娘还叫人来传话,喊翠环给她送一身干净的衣裳去呢,我问了下,说是席面估计还得吃好久,小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?”
“我,我也脏了衣裳,所以我自己回来换了。”瑜珠扬了扬自己的衣袖,一摸下去却发现它早就在烈日底下干透了。
云袅看着她,眼中将信将疑:“小姐可是在前头受人欺负,委屈跑回来了?”
在周家两姐妹那里受的委屈,本来都被假山底下的私情冲击的差不多了,结果云袅这么一问,江瑜珠鼻尖一酸,遮不住的殷红眼尾暴露了她的心虚。
她本来是不想将这件事告诉云袅的。
云袅是家中自小为她安排的贴身丫鬟,同她形影不离,做什么都不分开。家中失火那夜,云袅同她正巧出城在山上的寺庙中祈福过夜,得知消息的翌日清晨,天蒙蒙亮,山路湿滑,她在赶下山的途中不小心摔了一跤,肿了膝盖不能跑,是云袅一路背着她下山,直至到了有车马轿辇的地方,才放下她一道坐车回到了家里。
没了家之后,也是云袅一直陪着她借宿在寺庙中,即便她已经无法同平时一样给她该有的月例银子,她却依旧不离不弃,悉心照顾。
她不想叫云袅知道那些事,不想再叫她为自己伤心。
可是那些事怎么瞒得过云袅的眼睛,或许上回乞巧,还能把她受委屈的错怪在褚遥知身上,但如今呢?今日是周家的家宴,欺负她的人除了周家的人,还有谁呢?
姑娘家的心思都是细如发丝,敏锐无比的。
瑜珠没有说一句话,但云袅仿佛已经知道了一切。
“她们太欺负人了,等老夫人回来,我们就告诉老夫人去,我们怎么说也是周家的客人,她们嘴上口口声声称着我们是救命恩人,背地里却是这么对救命恩人的吗?”
“不许告诉老夫人!”瑜珠急忙制止了她,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,“云袅,这种事,不能告诉老夫人。”
周韶珠和周玉璇才是周家的女儿,老夫人的嫡亲孙女,她一个外人去告亲孙女的状,即便老夫人面上会向着她,为她教训她们,可心底里呢?只会觉得她不知规矩,不懂礼数,连寄人篱下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。
“那就只能叫小姐一直被她们欺负吗?”云袅哭着道,“上回乞巧,其实我就看出一点苗头了,只是没想到她们在家里也敢这么过分,小姐日后还得在周家借住,难道就要一直这么忍下去么?”
但凡有资格反击,谁愿意忍呢?
瑜珠摇摇头:“云袅,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。”
除非离开周家。
“没事,没事。”云袅哽咽着,明明自己已经哭得不像话,还在双手为她擦去眼泪,“我们小姐已经十四了,再过一个月,就要及笄了,等到及笄就可以嫁人了,嫁了人,我们就不用再待在周家,不用再受她们的气了。”
瑜珠听着她的话,又是哭又是笑。
自打她到周家那一刻起,老夫人就与她说过,日后会将她当亲孙女看,她的婚事,她也会一手替她安排好,在京中为她寻一户体面的好人家。
但是周家子嗣何其多,身为长子的周渡都尚未定亲,下头还有一群二少爷三少爷、陈婳何纤素等比她年长的人排队等着,要轮到她,估计起码还得等个一两年。
云袅只得哭丧着小脸,叫她想点开心的事。
“小姐下个月及笄,想要何礼物?奴婢去给小姐买。”
江瑜珠嗔她:“傻丫头,你哪有钱。”
家中被烧后,她们仅剩的一点资产就是开在外头街上并未殃及的几间店铺。瑜珠本打算自己支起铺子,好歹还能有条生路,结果没两日,便有讨债的上门,说家中半月前定了他们几船货物,如今他们到了钱塘,人却没了,只能到她这里来要债。
她看了账单明细,落款的确是她爹的字迹,还有鲜红的指印,不是造假。
她没办法,只能拿了一间铺子来抵债,结果接二连三的,又有更多的债主讨上门来,纷纷将自家手中的字据拿给她看,都要她立刻还钱。
她这才知道,爹娘的生意铺的大,平日里挣得虽然多,但欠的也多,寻常时候有来有往、欣欣向荣倒还好,人家也不急着催钱,反倒要多等些时日,好多收几分利,如今一朝倒了势,那些人却是无论如何也等不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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