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考校两位学生,时此此刻仍头清目明,他望了一眼天色,微笑道。
“今日考核就此止,不愧为蒋老先生看重的学生,天资果然不凡,不过定力还要再修炼啊,今天色已晚,你二人回去歇息,明日再来,我领你们去见山长,便算是正式入学了。”
二人拜谢祝夫子,一身轻松的走出了淮华书院。
回到住处,赵悲煦也已回家,互相问起,他也经历了一番艰难的考核,算是通过了,同样明日去报道。
“你们三人都走了,届时这院里,就剩我孤零零一人,哎,可叹可叹,羡慕羡慕。”
文平宪晃头晃脑,虽嘴里说着酸话,其实已打定主意独自静心温书备考了,兼之沈长林沈玉寿赵悲煦偶尔会回来同他说经论典,对于文平宪来说,已然足够。
秋风扫地,百草枯折,一夜醒来,院里铺了一层黄叶。
沈长林沈玉寿赵悲煦各自带上行囊,前去书院报道。
四大书院均属民办书院,创立之初由世家大族出资建立,耕耘数百年后,其名下的田地商铺数额不断增多,每年产生巨额盈利,完全可以供养书院师生。
因此,在四大书院就读,不仅食宿全免,师资力量雄厚,独享单间,逢月考旬考岁考,优异者还可获得丰厚的奖银。
四大书院,是大乾朝众士子梦寐以求的去处。
当然,若从四大书院科举入仕,将来官运亨通的,有给书院捐银捐田捐商铺的习惯,比如平昌城主持秋闱的卫大人和平南布政司的巡抚,便都给淮华书院捐过商铺。
四大书院的屹立不倒,离不开从书院走出的达官显贵,达官显贵们再用书院名声傍身,更添一抹才气。
互为支撑,方得今日之局面。
沈长林沈玉寿因由祝夫子考核过关,暂拜于他座下,祝夫子所学博杂,兴趣广泛,各道精通。
淮华书院的山长姓李,世人称为之李仙郎,鹤发童颜,曾为帝师,后云游四海,现为书院之山长。
李山长似乎与蒋家祖父有旧,拉着沈长林沈玉寿问了许多关于南玉山庄的事,但二人守诺在先,能说的可说的只有那么多。
最终李山长慨然叹息:“至交好友逐渐凋零,还健在人世的也渐行渐远,罢了,世道规律如此,你们很有天分,好好的静心研究学问,准备来年的春闱吧。”
至此,沈长林沈玉寿便在华京安顿下来。
淮华书院的课程安排较为松散,师傅领进门,修行看各人,走到春闱之际,先生夫子主要拨的作用,沈长林沈玉寿经常泡在书院的藏书阁中,将从前难以见到的珍贵藏书一一翻阅。
同时结交可许多品行端正,学识渊博的同窗。
望朔放假,他们便带上最近的诗稿,回到暂住地,同文平宪一起讨论,赵悲煦亦然。
时光飞逝,秋去冬来,华京城的冬天,来的比平南的早,十一月便降下初雪。
飘扬的雪花如柳絮,缠绵落了整夜,翌日醒来,整个天地都银装素裹。
“北国早寒,寒霜天降,到了该吃铜锅的时候啦。”
沈长林看着漫天大雪,兴奋的说道。
“那便去凤楼叫一桌,到家里来吃。”沈玉寿接话,说着穿上棉袍,准备出门,“正好顺道去买些笔墨。”
沈长林自然同小兄一起前往,赵悲煦和文平宪斗棋正酣,忙里偷闲抬头道:“你俩早去早回,我们便不去了。”
“好嘞——”
沈长林应着声,话音才落,人已同沈玉寿走出门外。
华京城的冬日虽然寒冷,热闹劲儿却不丝毫不减,街面上仍闹哄哄的。
沈长林沈玉寿虽已抵京月余,但闲时逛街的时刻少之又少,今日偷得浮生半日闲,准备好好逛一逛,到饭点再去凤楼叫铜锅子,顺道蹭酒楼的马车回家。
美哉,悠哉。
华京城商业气息浓郁,各色商铺已成行,比如售卖文具的,便有专门的笔架街,街上几十家商铺,俱是售卖笔墨纸砚的,从价钱实惠的平民笔墨,到千金难寻的好砚珍墨,在笔架街上应有尽有。
沈长林沈玉寿去了一家装潢豪奢,名唤‘入墨香’的文具店,至岁末,书院的学生要给山长以及亲近的夫子送礼,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,聊表学生对师长的感谢之情。
二人预算不多,便决定挑选几块好墨,赠送给师长,墨乃文人日用常使之物,送这个既实用也在他们可承受的范围之中。
入墨香所售的墨有一特色,便是墨汁自带一股幽香,若落笔成字,纸笺上也会带上幽幽香气,并且久久不散。
沈长林沈玉寿喜桂花,选了几块暗带桂香的墨锭,正预备付钱,突然一道尖锐的男音从背后传来。
“老板,你们这儿兰香、桂香、菊香、松柏香的墨锭还有多少?我家主子一样要五十锭,帮我现在就包起来!”
老板一喜,这是来了大主顾:“兰香、菊香、松柏香还有库存,只是今年桂香的墨锭产量少,今年又销的好,只剩下三十左右了。”
男音猛然抬得更高:“什么?我家主子要凑齐四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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