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为碰过她之后他会去洗个手,再消个毒,但谢容琢似乎忘记了自己有洁癖这回事,修长的手指按了按领结,低头视线向下偏移,镜片后的眼眸淡淡的看不出情绪,就这么一瞬不瞬压着她。沈谧迟疑地偏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,她没化浓妆脸不脏,口红色号很淡,上衣纽扣整齐扣到最后一粒,衣摆也收得规范严实,鱼尾裙更是完美妥帖。应该没有冒犯到大老板挑剔的眼睛。但谢容琢一直盯着她的嘴唇。是让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?“老板,您能考虑一下吗?”沈谧扯回刚才的话题。谢容琢似是走了一下神,撇头看向另一侧的镜子,没有开口。他好像对她系的温莎结很满意,指腹来回摩挲着领结,眸光微沉。“可以学。”过了几秒,谢容琢说,“但不能影响本职工作。”沈谧眼睛一亮,脚往旁边挪了两步,站到谢容琢旁边,双手叠在身前,探头过去恭恭敬敬道:“那我可以参考过往项目计划书,还有去年的投资方案吗?”她努力积极地争取:“就在公司看,保证不外传,也不会影响秘书的工作。……可以吗?”“找张文渚拿。”“谢谢老板!”得到项目入场券,还怕跨不过去这道门槛吗?沈谧一个上午心情都很好,加班加出了神采飞扬的面貌。因为跟其他人不同部门,而且也没有直接的利益竞争关系,沈谧跟同事相处还算融洽。午休时间,宁欣蕾走过来趴到沈谧桌上奄奄一息:“沈秘书,你是怎么做到加班还这么快乐的?”沈谧轻轻拍了拍桌上厚厚一塌文件,笑说:“享受工作,即可收获快乐。”宁欣蕾打了个冷颤:“那我享受不来这份快乐。”不过她本来就在人事打杂当闲差,再往上升到天花板也就那点空间。人一旦知道自己的终极高度,好像很轻易就会被负能量蹉跎拿捏。沈谧名牌大学毕业,还是大老板唯一的女秘书,连老板的家都能随意进出。只要她肯花心思,坐上老板娘的宝座也不是没可能。但这姑娘似乎完全没往这个方向靠拢。直觉告诉宁欣蕾,沈谧根本没想过引起老板的注意。她背的还是刚来公司用那只黑色皮包,边缘已经磨损发白,小姑娘都爱美,这种包也不贵,只能说明她没花心思在打扮上。宁欣蕾看沈谧的脸,看她的腰臀,又看向那对白皙纤长的小腿。身材婀娜多姿,长得美艳无边,工作能力强大,不明白上天到底给这姑娘关上了哪扇窗。“沈谧,你真不觉得老板对你很特别?”“特别吗?”沈谧埋头看方案。宁欣蕾知道上天给沈谧关上哪扇窗了。——这是个绝对的情感白痴。“肯定啊!你想,之前招来的秘书可进不了老板家。”“张助理不是能进吗?”“我是说女孩儿。”“你误会了,是那位秘书喜欢用香水,老板对气味过敏,没有性别歧视的意思。”“反正我就是觉得老板对你有意思!”宁欣蕾瞥了眼关着的总裁办公室,压低声音:“要不你去试探试探?一试一个准儿!”沈谧从一堆资料里抬起头,眨眨眼睛,压着嗓子表情惊悚:“活着不好吗?”宁欣蕾被眼前这张明艳娇俏的脸惊艳到。她到底是怎么做到又可爱又优秀的!连她这种咸鱼都佩服的人,或许老板真的只是看上沈谧的能力?万一看走了眼当错狗头军师,老板一怒之下把沈谧下放,到时候别说是抱大腿,她直接成千古罪人了。“我瞎说的,你可别真信啊。”“不会。”沈谧摇头笑了下。谢容琢连扶她一把都要在她衣服上擦个手,嫌弃成这样也叫对她特别?宁欣蕾挥挥手,到隔壁接着八卦去了。张文渚跟几位谢容琢身边的助理就没这么闲了,每天跟打仗一样走路都带风,恨不得变身八爪鱼。沈谧想帮他们但根本帮不上忙,有些东西不是脑子聪明看一眼就能会,必须有资深前辈提点。但大家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带新人,更别说抽空教她这个“偷师学艺”的,只能靠她自己随时留心记笔记,不懂的就去查去问自己领悟。沈谧偶尔也会向钟绪请教。钟绪这人看着不靠谱,没想到业务能力挺强,而且他会看在谢容琢的面子上对她不吝赐教。入职第二个月,沈谧渐渐领悟到了一些新知识。能力之外人情世故也是门课程,适当放下清高并不是丢脸的事,建立关系施展抱负才是首要。这叫小女子能屈能伸!
但沈谧马上就遇到了入职以来第一次长期“屈”而不能“伸”的事。她已经被眼前这位大小姐使唤了一个多小时。桌上还有一堆资料没看完,沈谧笑道:“赵小姐,没别的事我就……”“你是看不起我吗?”年轻女孩把铂金包往桌上一搁,双手抱臂,露出手腕上价值30万的满天星手镯,趾高气昂道:“你们老板给你发工资不就是让你接待客户吗?怎么,你端个茶还挑人?”其他人都竖起了耳朵,但没一个人敢过来替沈谧说话。不是不想帮,这一位是美纳资本赵董的女儿,谁也不敢得罪她。不过这位赵小姐之前看着挺可爱的,对其他人也很客气有礼貌,今天不知道什么情况突然刁难起了沈谧。沈谧也百思不得其解。她何德何能,居然把美纳资本的大小姐给得罪了。能得到谢容琢允许踏进他办公室的人非富即贵,接待这类客人是沈谧的工作。“赵小姐喜欢的咖啡,奶茶,我都已经帮您买回来了。”沈谧指指桌上十几只杯子,保持微笑:“您不喜欢的塑料纸杯也替您换成了马克杯,不知道您还需要喝点什么?”“不用管她,你去忙。”谢容琢的声音突然响起。谢容琢总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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