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睡中的蔡般般能听得到周夷则的话,但她的四肢仿佛是被抽走了骨头,软绵绵的,浑身的力气聚集在了胸口处,没办法做出回应。
动不了也醒不来,索性蔡般般的气一泄,很快陷入沉睡之中。
郎中离开两刻以后又端着药回来,他没有贸然敲门,站在檐下偷腔喊里头的人:周将军,药煎好了。
好。周夷则给蔡般般穿好衣裳,盖上被褥后才去开门。
在檐下郎中便把手中的那碗药交给了周夷则,之后并未离去,而是袖着双手,面有难色地看着周夷则说道:听那位小奴哥说,蔡三娘前几日因周将军又动怒了。
是。周夷则端药的手腕僵硬了一下。
郎中的眼睛管地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:这次蔡三娘生壮热,定和动怒一事脱不了干系,蔡三娘前先的病症也是因动意而起,动怒伤肝伤肾也伤胃啊,周将军日后尽量别让蔡三娘动意了,怒火伤身,这不是小事也非是玩笑,若在调摄身子的时日里,蔡三娘再动一次怒,后果不堪设想。
再动一次怒,轻则再生一次壮热,重则吐血呕吐,郎中语罢负手离去,离去时嘴里啧啧不住:这是动了泼天的火才致热来又不肯退,唉。
这道声音不大不小,即使耳边有风雪的呼呼声相扰,周夷则不认真听也听了个碧波清爽,他垂眸看着药水里自己模糊不清的倒影,兜头吹着寒风回忆蔡般般动怒的那一晚。
蔡般般眼滴珠泪说出的那番话,怒火烧头也理性看事,真正闹的人应当是他才对。
待郎中的背影消失在风雪中,周夷则方端着药入屋内。
将新端来的药喂入后,蔡般般的热很快降下,药在肚内起了作用,不过半个时辰,蔡般般终于醒来。
喉间的赤痛干涩感明显,咳嗽润喉都疼,蔡般般醒来后的声音变得沙哑沉闷:什么时辰了?
刚过午时。周夷则回完倒来温水喂蔡般般饮下,想吃什么?
躺了大半日,蔡般般腰臀都躺疼了,借周夷则的手起来,后边用枕头戗着坐,这样坐着更舒坦。
吃些清粥水吧,放一点猪下水,别剁碎,我只吃那个味道而已。蔡般般咂咂发涩的嘴回道。
空腹服了两两副药,饶是身子不恣,肚子也宽空觉饥饿,但一点也不思油腻物,猪下水煮粥味道清甜不油腻,蔡般般有些嘴馋。
好。周夷则抚上蔡般般的脑袋,就手去探额头,感到额头温凉仍不放心,又要去探颈窝。
周夷则的手掌心皮厚,又生了许多茧子,抚上颈窝的时候,蔡般般忍不住耸肩发笑,一边的脸颊和肩头夹住了周夷则移动的手:别来,痒的。
那般般得放松了,我才能收回手啊。周夷则浅笑回道,夹着我收不回来。
也是。蔡般般慢慢松懈肩膀,探得温热如常,周夷则放下心,起身叫巧玉去煮粥来。
蔡般般因喉咙疼不能常开口说话,等粥的时辰,乖乖靠着枕头听周夷则在哪儿言语。
其实捎到清河的信,我里头写了许多肉麻的话。周夷则重提昨日的话题。
蔡般般一偏头来了兴致,眼梢弯弯,摇着周夷则的手臂让他继续说,说肉麻的话。
太肉麻了,念出来牙儿都觉得肉麻。周夷则摇头一笑,不肯念出那些麻犯人的话,等般般好起来,自己去清河里看,信未退回来,我想清河里有人替般般保存着呢。
周夷则的辞色轻松,可是话里藏了阄。
蔡般般听出来了,但不知是什么意思,头继续偏着,笑容消失,眉头不自觉皱起。周夷则搓热食指以后才去一点点抚平她的眉头,说:等般般的身体好了,般般归宁一段时日。龟兹城实在太冷了,去清河住至春暖花开时吧,到时候我去接般般。
昨日周夷则还说刻下归宁要分别许久,要她等春日再归宁,怎还不到一日就改口了?蔡般般百思不得其解,强忍疼痛,问:可这样般般要与周郎别上近百日。
春冬时节我会更忙碌。周夷则握上蔡般般的手,把她的指头捏,般般回龟兹去,我也回不了几次府,那样便又冷待了般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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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快下新书榜了,其实还有两段H就结局了,手贱没忍住加了点剧情。计划中后面还有一部分剧情,但可有可无吧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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