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--“小野,以后我们就要住在姨妈家里了,你喜欢这里吗?”
--“喜欢啊!这里比外婆家大好多啊!好漂亮!我还能和阿泽哥哥踢足球!”
--“嗯那你要听话。”
当时他那么小,怎么能听出来母亲话语里带着深深的痛苦,她在期待着他说不喜欢,不喜欢就能有理由不住在这,远离这,远离那个男人。
路听野捂住胸口,只感觉有一股黑影压着他,头重脚轻,他颤着手去口袋里拿了一颗糖出来,飞快撕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,然后迅速转身就走。
房间里。
沈常乐一直在捣鼓路由器,她刚刚给路听野发的两条消息居然没有发出去。手机信号只有一格,就连wifi也连不上,这路由器像是个破摆设。
“啊!”
沈常乐最后尝试了一次,指示灯还是红色,把手里的路由器泄愤似的往边上一扔,路由器摔在地毯上发出巨大的轰隆声,沈常乐没反应过来,下意识双手环抱住自己。
--“轰隆”
又是轰隆一声。
这是打雷?
沈常乐犹豫了下,还是往窗边走去,抬手掀开厚重的窗帘,瞬间,一道光劈头盖脸而来,泼墨般的天空被闪电照得一片煞白,她飞快放下窗帘,惊魂未定转过身来,对着华丽的卧房。
好巧不巧,那盏华丽的水晶灯闪了闪,又呲呲地闪了下,紧接着熄灭下去,偌大的卧房登时暗了一半。
沈常乐强装镇定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,背脊发凉。
路听野呢,路听野在哪?
沈常乐掐着手心飞快把手机拿起,连走带跑地上了床,把被窝盖在身上,她点开通讯录给路听野打电话,可信号显示弱,拨出去没几声就自动挂断了。
沈常乐咬唇,窗外又是一声巨雷,玻璃窗哗哗作响。她干脆钻进被窝,把头埋进去。
沈常乐感觉大脑里有一根弦绷着,绷得死死的,黑暗的空间里氧气逐渐耗尽,她只得把被窝掀起一个小角落,煽动一下,让新鲜的空气流通进来。
路听野在做什么?怕是睡觉了吧。
一个平日里不让他来他都会主动过来粘着她的人,今天倒像是消失了一样,又想到路听野下午抱着她说的那些哄人的话,她越发焦躁地抓了一把还带着湿气的头发。
骗子。
窗外大雨瓢泼,雷声一阵一阵。
她躲在被窝里,害怕,焦躁,难受,生气,混乱的情绪在心里拉丝结网,爬满了每一个角落。
“咚咚咚。”
“咚咚咚咚。”
沈常乐缩在被窝里,强迫自己睡觉,可惜未果。也不知道这样煎熬了多久,隔着一层被褥,她忽然在雷雨声中依稀辨别出另一种声音,仿佛是有人在敲门。
门外,路听野单手端着一份热气腾腾的面条,腾出一只手来敲门,敲了好几声也没人回应。
现在才九点,沈常乐不可能睡了,也许是看电影看得太投入了?
半小时之前,他从这里离开,没走多久还是决定去看看,又想到沈常乐晚餐没有吃多少,怕她饿,于是转道去了厨房,做了一份简单的雪菜肉丝面。
路听野又敲了一声,完全没有反应过来,门被人从里面猛地拽开。
沈常乐赤脚站在门后,一双泛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他,“路听野,你到底去哪了!”
劈头盖脸的怒意,路听野端着面僵在原地。
“你就一个人回房间睡你的大觉去了,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?净说那些哄人高兴的假话,我就知道男人都是不靠谱的,你和他都一样!”沈常乐越说越气上心头,音调扬高,颇有些歇斯的味道,眼睛冷冷地凝着路听野,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路听野发脾气,但就是控制不住,就是非常生气,生气到她都不知道在生气什么。
那闪电巨雷和大雨像是在她身体里。
“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鬼地方很害怕啊!”
你和他都一样。
这句话在路听野耳边一闪而过,可根本容不得他细想。
路听野从没见过她如此失态,动了动唇瓣,木讷地把手里的托盘举高,“我给你做吃的去了。我怕你肚子饿,就去厨房--”
“谁要吃你做的东西!”
沈常乐大脑晕眩,有些站不稳,见他把那面送过来,她烦躁地抬手一推。
哐当一阵巨响,面汤打翻,屋内比屋外更要狼藉。
滚烫的汤汁飞溅出来,泼了不少在路听野的手上,烫得皮肤瞬间成了赤红色。
两人都愣住了。
沈常乐没想过要打翻这碗面,她不是故意要去打翻这碗面。脑子里一片混乱,她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,僵在原地,下巴不自觉地扬起,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冲。
她看到路听野的眼睛垂下去,手还端着托盘,任由洒落的汤汁烫他一手。
对,你看到了吧。
我就是这样一个傲慢蛮横的人,就是一个即使是错了也绝不会低头的人,就是这样不论表面上再怎么
传统小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