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了外面忙活。
女童附和道:“是啊是啊,我们夫子人可好了!”
傅莺好奇,看着屋子里的五名孩子,问道:“譬如?”
“譬如,杨夫子办私塾一季只收十枚铜板,专教我们穷苦孩子念书。”
“倘若念书有长进,夫子还会带我们来城里玩一天,”少年自豪道:“这季是我们五个长进最大,今日也是百花节,夫子特地带我们出来。”
“可是我闯祸了,姑娘对不起。”
傅莺摇头,不怪那孩童了。
“夫子说,穷不可怕,可怕的是连骨气和气节也没了。”
女童道:“还有还有,夫子说女子也可以与男子一样,读书识字,自强自立日后也能有所作为。”
傅莺恍惚,脑中出现一阵女声。
——“为何要去迎合旁人的喜好而改变自己?女子不比男子差,我们女子一样很出色。”
似乎是赵婳与她说过的话。
很快,杨清霜请来一位女郎中,随后他领了屋中四名男孩出去回避。
脚踝红肿,傅莺上完药后欲让彩霞回府叫车夫驾马车来此处接她,谁知杨清霜将一切都安排好了。
“杨某的马车终究是自用,对姑娘名声不好,杨某便租了一辆马车送姑娘回去。”杨清霜道。
马车外面的装饰,是姑娘家喜欢的样式,杨清霜便特地租了这辆。
傅宅。
彩霞扶傅莺到梨木榻上歇息,“杨夫子想得真周到,举止得体,谈吐文雅,今日与小姐相处,拿捏着分寸,甚是体贴。”
“别贫了,”傅莺脸上有些泛红,抿唇道:“去院子里看看今日买回来的几盆花放何处。”
“是是是,奴婢不说了。”彩霞不打趣了,出去忙活正事。
屋中,傅莺望着涂了药的脚踝,不自觉扬了扬唇角。
体贴么?
她好似很久都没被人体贴过了。
都快忘了那感觉。
原来被人体贴,是这种微妙的感觉。
晚些时候,杨清霜亲自送来一扎月月红赔罪。
十二朵月月红,粉色六朵,黄色六朵,与傅莺买的一模一样。
月花村,村口,私塾。
傅莺记住杨清霜说的地址,在村口的荷花池塘附近找到了那家私塾。
还未敲门,便听见了郎朗的读书声。
傅莺便在外面等了一阵,待那书声彻底没了后,她才轻轻叩门。
杨清霜看见傅莺时,恍惚片刻,随后便将人请进屋中。
“自家厨子做了些点心,给孩子们尝尝,也顺便感谢杨夫子那日送我回府。”傅莺让彩霞将糕点都分出去。
杨清霜道:“应该的,本就是杨某的学生冲撞了傅姑娘。”
“今日来,是想与杨夫子商量一件事。不知杨夫子私塾还招不招夫子?我念过书,才学虽不及杨夫子,但帮夫子分担教孩子们识字还是不成问题的。”
傅莺想了几日,与其在府中待着无聊,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。
她希望那些不愿被男子看轻的女子能多念书,他日长大有自己的一方天地。
杨清霜诧异,不由多看了她几眼。
女子娇小,甚至有几分怯生,但说的话,却让人意外。
“杨某没多余的银子发月钱。”
“彩霞,咱们账上的钱还有多少?”傅莺知杨清霜是知府儿子,才敢如此交底。
彩霞过去道:“姑娘咱们账上的银子够用到下下下辈子了。”
担心她家姑娘离京后生活拮据,陛下留的钱,很多很多。
见杨清霜犹豫,傅莺道:“杨夫子为何舍弃大好前程来教书?”
为什么?
这些年来,很多人问过杨清霜原因,他都闭口不谈。
良久后,望着傅莺清澈的眸子,他坦言,“有次我随父亲巡视容州各处,穷苦人家各州县皆有,并不是只有容州特有,不足为奇。穷苦人家来填饱肚子养家都成问题,便更谈不上供子女读书识字,可这些孩子想读书,然后长大后改变现状。许是见多了,动容了,便想帮他们。”
“和杨夫子一样,我想帮这些孩子,因为有位姑娘与我说过一句话,她说‘为何要去迎合旁人的喜好而改变自己?女子不比男子差,我们女子一样很出色。’,我相信我们所希望的,都会实现。”
杨清霜不语,思忖一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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