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莺淡淡一笑推脱,让彩霞前去结账,最后只买了最需要的徽墨。
马车中,傅莺看着小桌上打包好的徽墨,唇角微扬,道:“多亏了那位公子及时出现,不然我还真不知该如何拒绝。”
“奴婢适才听那伙计恭恭敬敬称那公子夫子,想必是容州县城哪个书院的教书先生。”彩霞道。
想知道还不容易么?改明儿她去打听打听。
她家小姐难得心情好些,她自然是希望这种次数多多益善。
倘若小姐和那公子促成一段姻缘,郎才女貌,佳偶一对。
彩霞第三天便从一名婆子口中打听到了。
“容州知府杨臻杨大人膝下两二三女,长子前两年中了进士,受官玢州判官,历练次子杨清霜才华在其兄之上,十六岁便是贡士会员,但没有继续参加科举,反而在乡下开了一家小私塾,教人念书识字。小姐,我们那日在墨斋见到的夫子,正是杨知府的二儿子,杨清霜。”
彩霞说着,借傅莺笔一用,在纸上写下了男子名字。
盈盈目光落到纸上,傅莺红唇轻启,缓缓念出那三个字。
“杨清霜。”
可就当念出以后,傅莺才觉面颊有些烧,唇角轻抿,她下意识将手中书卷轻轻抵在鼻尖。
“此人为何要舍弃大好前程,去当名教书先生?”傅莺不解。
彩霞摇头,“奴婢也纳闷,杨夫子年纪轻轻,家境显赫,本应有更好的前程,却当起了教书先生,那地儿还是乡间。奴婢听那婆子说,杨知府最先是不同意儿子的做法,后来不知怎得,便同意了。”
“行了,以后没事别老打听,会被人说闲话的。瞧你匆匆忙忙回来,快去喝杯水解解渴。”傅莺笑道。
彩霞问道:“小姐不打算结交杨夫子么?小姐喜欢看书,说不准和杨夫子志趣相投。”
傅莺一愣,摇头不语。
四月初,容州有百花节,一条长街两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花。
傅莺在百花节上逛了一圈,买了几盆花,晚些时候花匠把花送到傅府。
难得出太阳,和煦不晒人,傅莺从花贩处买了十二多粉黄相间的月月红,打算与彩霞在街上再逛逛。
“小姐,那边的商贩在卖香包。”彩霞指了一出,“小姐可要去看看?”
傅莺顺眼望去,“也好,买些香料回去,闲来无事,自己做一个香包。”
正说着,身后一股大力传来,傅莺侧腰被人一撞,她脚下不稳往一边倒去。彩霞一声惊呼,及时扶住傅莺。
傅莺右脚扭了,那束娇艳的月月红也落到了地上,砸脏了。
撞到傅莺的是一名八岁左右的男童。
衣衫朴素的男童手中拿了一串糖葫芦,糖渍不小心弄在傅莺衣裙上,适才撞到傅莺时,不小心踩到一朵月月红,他面露恐色,弯腰不停地道歉,“对不住对不住。”
三名跟在男童后面的少年纷纷跑了过来,齐声道歉:“姑娘对不住,我们不是故意的,实在对不住。”
四人衣着朴素,谨小慎微低声给傅莺道歉,生怕便被刁难了,其中还有女童姗姗来迟,也跟着一起道歉。
这模样落到傅莺眼中,有些泛酸。
这厢,杨清霜扛着满是糖葫芦的靶子急急赶来,“在下乃这四名孩童的夫子,没看好他们,错在在下。”
他拱手鞠躬,歉意道:“地上的花,姑娘被弄脏的衣裳,在下赔给姑娘。”瞧了眼被侍女扶住的女子,他旋即明白了,“姑娘脚扭伤了,前面不远有家医馆,劳姑娘在此稍等,在下让车夫驾马车过来,带姑娘去治伤。”
傅莺一眼便认出了他,摇头道:“无事,我能走。”
杨清霜颔首,伸手道:“实在抱歉,请。”
适才猝不及防被那么一推,傅莺脚踝扭得钻心地疼,被彩霞扶着往前走,每一步都走得很慢。
但是让杨清霜叫来车马,动静太大。
傅莺不喜太麻烦别人,她也不想成为街上众人的焦点。
她很不喜万众瞩目的感觉。
似乎是失忆前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,她害怕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朝她看来。
指指点点,批判她。
杨清霜跟在后面,从傅莺走路的姿势便猜到她脚踝约莫伤得严重。
“姑娘,等一下。”杨清霜道。
傅莺闻声回头,不解看他。
杨清霜指了指身旁丝绸店,询问道:“姑娘可否到丝绸店中等在下将郎中请来,脚伤不可小觑,若是硬撑,只会让伤势更加严重。姑娘不必担心,在下不会跑的。鄙人姓杨,名清霜,私塾在城东月花村村口,杨某让这几名顽童与姑娘同留在丝绸店。”
女童点头,“杨夫子从不说谎,我们不会走的。”
傅莺微微点头,被彩霞扶着进了丝绸店。
杨清霜与丝绸店老板似乎认识,他在与老板交涉一番后,老板让傅莺去了里间稍坐片刻。
安顿好后,杨清霜去了医馆请郎中。
“杨二公子总是为旁人考虑太多。”老板感叹一句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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