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姜子真不到半个时辰就回了新房。
两人都是头一遭成婚,没经验,在喜婆的指导下按部就班喝完合卺酒。
喜婆收了空酒杯,脸上笑意不减,说了好几句吉利话,之后便将屋子里的侍女都带了出去。
霍岚坐在红床边,裙摆底下的秀脚后跟不自觉往后缩了缩,又紧张地将原本已经放着的羽扇拿起来攥在手中,红唇轻抿,略微警惕地看着一身红装站在婚床边的男子。
不止霍岚紧张,姜子真也一样,他怕等会儿吓着霍岚,见她怯生生中带着警惕,心一下便软了,他站也不是,坐也不是。
婚房中只有烛火跳动的声音。
霍岚总觉得要说些什么,想到早前她想赵婳取经,开始强装镇定,将今夜的主权掌握到手中。
她攥紧羽扇扇柄,红唇翕合,率先道:“官人不坐么?”
穿着喜服的姜子真坐到霍岚身边,因为紧张,不小心踩住了她曳在地上裙角。
霍岚也不知她今日为何这般容易受惊,不过是被踩了一点点裙角,便吓得背脊僵直。
这厢,姜子真即刻收回脚放好,手不知该去牵她,还是该要如何,便坐得端端正正将手掌贴在膝盖上。
又是一片静谧。
霍岚目不斜视,从衣袖中缓缓探出小手,去碰了碰旁边男子的手背,故作镇定道:“官人今日话怎如此少。”
姜子真竟没想到她会主动,如此一来,他便更应该主动些。
回握住霍岚的手,姜子真凝眸看向她,道出心底话,“殿下今日真好看。”
霍岚:“只有今日好看么?”
将她左手的羽扇抽走,姜子真道:“殿下是每日都好看。”
“都成亲了,你怎还这么生分。”霍岚不悦,怀疑姜子真根本就不喜欢她,她都在他身边坐了有一阵功夫了,也不见他有举动。
根本就不像教她成婚事宜的女官说的那般,热切,心急。
“臣是怕……”姜子真去拉她手,“怕吓着殿下。”
男子伸手将罗帐挂钩扯下,赤红纱帐翩然垂下,将婚床遮得严严实实。
“岚岚。”姜子真手掌托住女子后脑勺,将人缓缓放到床上。
温热的唇瓣吻上女子轻颤的睫毛。
红烛火苗跳跃,绣了鸳鸯的红被从床上垂下一角,摇曳生姿,似挂在耸入云端的枝头摇摇欲坠……
第118章 干事业第一百一十七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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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晃晃的太阳高悬于空, 却难抵刺骨的寒风。
永安宫的腊梅开得正盛,远远便能闻到扑鼻的清香。
殿中檀香袅袅,火炉里炭火正旺。
许湛进殿取下大髦, 抖去一身寒气。
兄长许久没有进宫来寻她, 许太后料想他有事情要说,便遣走殿中伺候的宫婢。
呷一口热茶,许湛道:“如今局势不太客观, 傅钧和宁王, 这两个绊脚石虽然已经被铲平, 但是胡奎又回来了。太后娘娘可还对这个胡奎有印象?倘若胡奎早前没有离京, 傅钧又岂会在镇国大将军的位子上长久坐着,恐怕早就被胡奎给弹劾下去了。胡奎此人忠心不二,又是一根筋, 可以说是极其难对付,如今等新岁一过, 就要上任了。胡奎警觉, 一旦发现有一丝不对劲, 恐是要查到底, 届时我们行事就更要谨慎些了。”
许湛开始庆幸,他已经将在渝州偷铸的假铜币转移到了安全地方,并且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已经被灭口了。
“胡奎本是在越州, 可是好巧不巧,竟能在祭天大典这日带兵马出现在行宫山下,倘若不是皇帝叫提前让胡奎到来, 又岂会这般巧合?眼下看来, 皇帝怕是极其信任胡奎。”许湛眉间染了忧愁。
许太后推了推茶盏,劝道:“兄长先别急, 胡奎虽难对付,但时间一长,总能慢慢让他失了皇帝的信任。哀家算是看清了,皇帝走的是逐一击破的路子,这宦官、宁王和傅钧,一个个接连被皇帝送去了阎罗殿,不出意外,下一个便是咱们许家。皇帝最近势头正猛,兄长千千万万得沉住气,倘使被皇帝拿捏住把柄,这些年我们的筹备便都白费了。如今还是老老实实的好,莫要引火烧人。”
自扶持霍澹坐上皇位以来,许太后便随兄长一起扶持年少的霍澹。
少年不过才十五六岁,心性好控制。霍澹刚登基那会儿,许家要风得风,要雨得雨,威风得不得了。
许太后只想杀掉霍澹,将庄帝对她所做的种种全都算在霍澹身上。
父债子偿。
她要为腹中胎儿以及死去的幼婴报仇!
当然,杀掉霍澹后,这下一任帝王,也只能在她的扶持下登基。
如此一来,朝中事事便都由她和兄长过问。
许太后迫切想让许明嫣怀上龙嗣,打的便是这个主意。
许湛道:“太后放心,臣早已将证据销毁,不会留下把柄。至于人证么,便更简单了,纪永升一家被流放去了北疆,臣已经派暗卫去了北疆,隔三差五他们一家便会有人去地下陪纪永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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