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嵩凑近马车看了一眼,只见帝王趴在桌子上,眼角挂着两行清泪,看得出很伤心。浑浑噩噩间,萧安辰做了很长很长的梦,苏暮雪冷声质问他为何要出现,质问他,为何对她如此残忍?她拿剑抵着他,目露凶光,“是你说的,不知苏铭在哪,你骗我,骗我!”萧安辰瞬间从梦中惊醒,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汗渍,唤了声:“周嵩。”周嵩回道:“陛下。”萧安辰:“他如何?”周嵩回:“安好。”萧安辰提着的心慢慢放下,可梦境扰的他心神不宁,他道:“去看看。”苏铭已经不再皇宫地牢了,被重新带回了皇家别苑的地牢,有重兵把守,任谁也进不来。苏铭身上的伤好了很多,只是身形还是很消瘦,大抵是之前受刑太严重的原因。萧安辰赶到时,他正面壁不知在想什么,听到脚步声也没回头,冷哼道:“怎么?今日想打哪里?”他背对着萧安辰拉起袖子,“这?还是这?要打就快打,我没空陪你玩!“在他眼里帝王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让他敬仰的帝王,他就是一个疯子,彻彻底底的疯子。他高兴时折磨他,不高兴时还是折磨他,他不是疯子是什么。萧安辰冷哼上前,他在苏暮雪面前可以压制本性,但在苏铭面前,他不会,他接过狱卒地上的长鞭,问道:“你还有何要交代的?”“没有。”苏铭被关这几个月来什么都没说,“要打便打,说那么多废话干嘛。”“啪。”鞭子落在苏铭身上,瞬间皮开肉绽,萧安辰看着流淌而出的鲜红血液,异常兴奋起来,下手越来越重。好不容易把人救活,可不能再打死了,周嵩上前提醒,“陛下,娘娘她……”苏暮雪的名字像是有着某种魔力,萧安辰瞬间回归正常,对,阿雪,阿雪回来了,阿雪不许他伤苏铭。阿雪若是知晓他打了苏铭,阿雪会生他气得,会不理他,会消失。萧安辰扔掉手中的长鞭,踉跄走出地牢,外面天气很好,可他却觉得很冷,冻彻心扉般的冷。“冷,冷,冷。”周嵩吓得不知所措,只能命护卫赶快回皇宫。明玉待萧安辰离开后,走进偏殿,给苏暮雪倒了一杯热茶,“小姐,奴婢不明白,你方才明明说跟踪我的是太傅府的人,可为何来的不是太傅府的人,而是陛下呢。”苏暮雪摊开账本,抬眸睇向明玉,“很明了,郑太傅是怕咱们做出什么是以才派人跟着的。”“怕咱们做什么?”“一,是否同郑煊见面,二,是否安然呆在梅园。”明玉越听越不明白,“萧安辰余毒发作, 连着吐了几次血,最后体力不支倒在血泊中,郑煊杜春刘铮急匆匆赶到庆和殿, 商讨救治方法。
刘铮混在人群里,慢慢地慢慢地朝后退去, 不小心撞到了杜春身上, 杜春一脸诧异道:“刘太医你是不是身子不适?”刘铮顿住, 说话吞吞吐吐, “没, 没有, 怎么了?”“你脸色不太对, ”杜春先是指指他的脸, 后又指指他的额头,“这里都是汗。”刘铮抬袖擦拭,用袖子遮掩住慌张的神色, “我我是担心陛下安危。”言罢, 身旁传来周嵩的声音:“郑太医你觉得如何?”郑煊收回诊脉的手,淡声道:“还有余毒。”周嵩问:“可有根治的方法?”“暂时没有,只能先用汤药压制。”郑煊起身走到桌前,握笔书写,写好药方后,拿给杜春和刘铮看, 二人看后齐齐点头。郑煊拿着药方出了寝殿门, 他没假他人之手, 熬药喂药都是他亲手为之, 一个时辰后, 萧安辰悠悠醒来, 偏头看着殿内众人,神情有些恍惚。头还很疼,他蹙眉轻嘶一声,周嵩上前,“陛下,现下如何?”“头疼。”萧安辰冷白指尖抵着额头悠悠道。“郑太医这可如何是好?”周嵩急的脸都白了。“陛下先稍作歇息,半个时辰后,不适可缓解。”郑煊道。萧安辰抬眸睨了郑煊一眼,随后缓缓闭上眸,他现在不太想见郑煊,是很不想见。阿雪为了保郑煊安虞,用自己的命威胁他,每每想到这点萧安辰便气愤的不行。他想对郑煊做些什么,但一想到万一他真做了什么,苏暮雪再也不理会他,他顿时又不能了。郑煊和苏铭不同,郑煊在眼前,稍有差池,苏暮雪便会想到他头上。苏铭那,苏暮雪不会想到是他。头突然又疼起来,萧安辰抬手重重捶了一下。周嵩见状跪在龙榻前,“陛下,稍安勿躁,切莫再动怒。”动怒?他现下气得心肝脾胃哪哪都疼,看到郑煊更疼。“都出去!”萧安辰呵斥道。“是。”郑煊站起身,拎起药箱挎肩上,躬身退出去,杜春也跟着退出去,刘铮转身要走时被萧安辰唤住,“刘太医。”刘铮身子一颤,垂在身侧的手指倏然攥紧,一种由心底生出的恐惧感蔓延到全身,他甚至想到了死。他吓得双腿发抖,半晌后,才慢慢转过身,躬身作揖道:“陛下。”萧安辰自榻上坐起,锦被下的腿,一条曲着,一条伸直,他手肘抵在曲着的膝盖上,指腹用力掐捏额头两侧,待不适感轻点后,淡声道:“最近太后身子如何?”刘铮强壮镇定道:“一切安好。”“安好便可。”萧安辰轻笑,“都是刘太医照看有功。”“臣不敢。”刘铮越发得心虚。“刘太医不必自谦。”萧安辰甩了下衣袖,“云风国就缺像刘太医这样忠君为国的好医官。”这话说的刘铮直冒冷汗,有种小命随时不保的感觉。“朕乏了,先退下吧。”萧安辰挥了挥手。“是。”刘铮躬身作揖,慢慢朝后退去,几步后,转身,继续朝前走,前脚刚跨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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