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安辰依旧未言。杜春越过周嵩时给他使了个眼色,周嵩会意跟了出去,没旁人时,周嵩道:“杜太医何事?”杜春道:“陛下这是?”周嵩摇头:“醒来突然如此。”“陛下这是心病啊。”杜春言明,“心病还得心药医。”“陛下心药是皇后娘娘,可去哪找?”这话把杜春问住了,“总能想到法子,咱们都想想。”杜春走后,康权武进宫面圣被周嵩拦在了殿外,“康大人,陛下现下身子不适,不宜见大人。”“不适?”康权武道,“可我有重要事情禀告,劳烦公公通报一声,兴许陛下愿意见我呢。”“这……”周嵩问道,“很重要?”“关于陛下龙体,”康权武问,“周公公你说重不重要。“……”那还真是很重要,周嵩推门走进去,没一会儿折回来,“康大人,陛下有请。”康权武迈步走进去,躬身道:“陛下,臣近日在闹事捉到两人,他们拿着画像四处寻人,不知是否是陛下的意思?”言罢,康权武从袖子中取出画像走上前。萧安辰接过,展开画像,画像里女子一身华服,肌若凝脂,面若桃花,唇红齿白,娇艳绝美。他眉梢皱起,睨向康权武。“不是陛下属意的?”康权武一脸疑惑,“那会是谁?”“可问出什么?”“他二人言明,已找到画中女子。”“在哪?”萧安辰黑眸亮起,“人在哪?”康权武道:“臣已先命人过去守着,不知陛下是等臣把人寻到还是……”“朕同你一起去。”萧安辰哪还有方才颓废之貌,“对了,这件事朕不想让永乐宫知晓。”“臣明白,”康权武轻声道,“严守之人都是臣的亲信,陛下大可安心。”明玉一早买东西回来,远远察觉到有人跟着她,等她停住转身回看时,后方又没了声音,她不敢耽搁,抱着采买的吃食匆匆往梅园赶,进门后,径直跑去了偏殿。“小姐,小姐。”“何事?”苏暮雪正在案前看账本,头未抬道,“作何这么惊慌?”“小姐,有人跟着我。”明玉站在苏暮雪面前,“小姐不会出什么事了吧?”“无事。”苏暮雪放下笔,抬眸睨向她,“那是太傅府的人。”“太傅府?”明玉不解,“为何太傅府的人要跟踪我们?”“郑太傅不放心罢了。”苏暮雪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水,“若我没猜错的话,一会儿便有人会找上门。”“谁?”明玉话还未说完,外面传来敲门声。苏暮雪轻挑眉梢,淡声交代:“明玉你去后面等着,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。”“可是小姐——”“放心,我不会有事。”“不会有事?”明玉蹙眉,“难道小姐知晓是何人来寻?”苏暮雪站起身,眸光落到窗外,看着远处嬉戏的蝴蝶,悠然道:“帝王。”萧安辰今日穿了身浅蓝色祥云纹长袍, 腰间束带上挂着祥云图案的玉佩,头戴玉冠,风度翩翩, 一副贵公子的模样。他负手而立,站在庭院中细细打量四周, 西方有大片的花圃, 种着苏暮雪喜欢的各种花, 东方有假山又鱼池, 再远处有凉亭, 亭下桌子上摆着琴。他陡然忆起, 在皇家别苑时偶然听得苏暮雪弹奏的那首《凤求凰》, 当真是惟妙惟俏, 让人欲罢不能。莫名的,他又想到,好像自从大婚后, 苏暮雪便再也没有弹过琴。大抵, 他知晓是何缘故。太后不喜宫中女子学习琴艺,究其原因还是跟先陛下一段情有关。想来苏暮雪不弹琴,同太后脱不了干系。萧安辰提袍朝前走了走,看到树下千秋,他想象着苏暮雪坐在上面随风荡起的情景,唇角不知不觉弯起。“陛下。”不知何时出现的苏暮雪打断了萧安辰的沉思, 萧安辰思绪回笼, 噙笑道, “阿雪。”他伸出手意欲去拉她, 苏暮雪不动声色间后退两步, 两人间的距离拉大。萧安辰的手杵在半空中, 任风儿从五指间吹拂而过,莫名觉得今日的风太清凉,吹拂在身上有些冷。或者说,不是风儿冷,是他的心冷。阿雪现在连碰都不想让他碰了,萧安辰心似针在扎,不是那种缓缓的扎,而是很用力很用力的扎,胸口那里传来强烈的窒息感,好像有什么在用力撕扯着。他讪讪收回手,藏在身后,无人注意时,手指蜷缩又展开,展开再次蜷缩,似乎唯有这样,才能让他心情好些。
实则,他心情没有丝毫好转,胸口还是那么痛,痛到额头冒冷汗。苏暮雪生疏道:“陛下今日到访所谓何事?”“朕……”不能来吗?一定要有事才能来吗?来的路上,萧安辰心情澎湃,想到要见到她,一颗心狂跳不止,他以为,她也是开心的,可现在看来,完全是他多想了。阿雪,是真的不想见他。可怎么办呢?他想她,想到夜不能寐,一日不见她,她一夜难安。“阿雪,不请朕进去坐坐吗?”萧安辰勾唇笑问,曾几时他这样同人讲过话,像是把自己放进了尘埃里,惟愿对面那人看他一眼。哪怕只是一眼。然,他终究是失望了。苏暮雪杏眸可看山河,可看青山绿水,但唯独看不见他,看不见他的殷殷期盼。“舍下简陋,配不得陛下的万金之躯,”苏暮雪淡声道,“何事在这言明即可。”她甚至连杯茶水都不想同他喝。萧安辰脚步踉跄,身子后退两步,远处周嵩欲上前,被他眼神制止。周嵩还道陛下这是来见谁,没想到竟是皇后!周嵩怕自己认错了人,抬袖擦眼,擦拭数次后,眼前人依然还在,真的是皇后。皇后竟然没死!怪不得,怪不得,似乎一切都说的通了,想必陛下去皇家别苑,去安鹿寺都和皇后脱不了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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