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吻了吻她的脸,问了第二遍,“刚才在哭什么?”
刚才。她擦干净嘴角的各种液体,把脸撇到另一边,不声不响。屋里又归于静默。
“家属,说好不退的。”他干脆把她抱进怀里,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,让她像一只小狐狸那样睡在主人的怀抱里。
“这段时间一个人在家,一直这样么?”也许是孕期的情绪敏感,也许是忽然不工作后的怅然若失,也许是替好友悲伤的痛苦。他知道这些可能,但自温阮离开后,公司的业务重心忽而发生转变,实在没空关心她的情绪,只能现在匆忙补上。
她咬住下唇没接话,但整个人缩成了一团,安静地依偎在他的胸口上。时间还早,不到十点,他陪她坐在电影房里,安静地等。
“嗯,每天都要哭一会儿,感觉自己像个废物。”女人忽然开口,“什么都做不了。”
有些是不愿做,有些是不能做,有些是做不到。总之她觉得自己的路好像被堵死了,看不到阳光也寻不到出路。
“哪里废物了,同龄的明星里,你做得最好。”舒明远知道她工作的时候很努力,甚至是有些拼命。
“干嘛忽然夸我?”她原本还想听听男人的方法论,毕竟大多数男人都不喜欢整理女人的情绪,觉得它们麻烦又事多。
“你都已经不高兴了,难道我还要再骂你一顿么?”如果是下属,他倒是会不留情面的用方法论指责,但是如果是想要追求的女性,应该要换个思路,“它不是你的累赘,两周前医生说的,这段时间出现身体的问题大都是以前工作的时候没休息好。是没休息好,不是怀孕这件事让你失去了工作的能力。”
一直往前奔的人特别容易陷入这样的误区,觉得休息是一件无比耻辱的事情,看到现阶段的进步程度达不到预期,便会狠狠地批判自己,将自己视作完全无用的废物,进而否定掉之前做出的一切成绩。
“可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。”这些事情闷在心里好久了,她找不到人说,每天一想到自己坐在家里浪费时间,贪吃贪睡,就会陷入没来由的恐慌和对自己的苛责中,“会变得很差劲。”
他吻了吻女人的嘴唇,没有立刻反驳她的观点,反倒是仔细地、亲昵地与她相贴,等她把心里的委屈全都说出来。
女人瘪了瘪嘴,估计是想到什么又想哭了,从眼睛里掉出好大的泪珠,正路过他的唇峰,被他细细吻去。好丢脸,白天还在想,趁他不在的时候宣泄完情绪,晚上就能笑脸相迎了,哪怕和前段时间一样,只是苦着一张脸,只是偶尔发怒,谁知道被他一勾,整个人彻底崩溃了,刚才好不容易中断的情绪再次扑了回来,从喉咙里传出一阵又一阵呜咽,“呜呜——”
全身都在颤抖,眼泪和洪水似的,收都收不住。女人记得他不喜欢爱哭的人,所以哭的时候都是发泄一会儿又憋一会儿,憋的时候又意识到自己忍不了,更难过了,想到连好不容易得到的感情都要被自己搞砸,想到刚开始谈就要在他心里留下这种印象,恨不得把泪腺从眼睛里拔出来。
但他却觉得很好,如果一个人,特别是在众人眼里一向以坚强独立为标签的人,肯把她的弱点给你看,至少能说明,她很信任你。
过了许久,等电视上的电影一直走到结局,她才抓着纸巾收拾残局。
“家属,我没觉得这样不好,仔细想,心里还觉得庆幸。你最终选择来找我哭,而不是找徐妈。”似乎是想逗她,所以说得十分轻松。
她被这话劝慰到了,笑了几声,然后抬起头回他几个吻。成年人表达心里话的方式很不同,他们不爱说“谢谢”,更多的时候给一个拥抱,或者深吻,再不然床上滚一圈。能让双方都快乐的事情,好过嘴上根本实现不了的言语和承诺。
“徐妈一心盼着我俩好,我若是找她哭,指不定觉得你欺负我。”她吸吸鼻子,而后一直低着头。
男人没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些揶揄上,想认真地同她谈谈,“人不必对自己提那么苛刻的要求,特别是在情绪不佳、状态不对的时候,要学会承认自己的低落。还记得九月份我找你那次么?坐几个小时的车去你拍戏的地方。”
“记得,那次你看起来很疲惫。”肚子里的小家伙就是那时候有的,她动了动眼珠,去看自己开始慢慢往外隆起的小腹,追问,“所以是因为太累了,才来找我的么?”其实那时候猜到了他的目的,只是没有像现在这样明说。
“嗯,我那时候喝完酒站在马路上,累得走不动路,想着要是能在你身边睡一觉,就好了。”他笑了笑,意识到有时候很多事情都是没有理由的,那时候还没想过感情。
“有用么?”她又问。
“很有用,非常。”这是他对女人存在价值的一种肯定。
她又抹了一把眼泪,心想,那回之后两人的关系一转而下,就算知道他是来找自己的,也不敢肯定自己的作用。
“我……你陪我说几句话,我就没那么沮丧了。”她很珍惜和他共处的时光,虽然嘴上说着不要,可打心底想他多陪一会儿,“不能工作是一点,阮阮失踪是一点,身体不适也是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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