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师尊眸中的笑凝固了,一旁的白裙仙子倒是愉悦了起来,对这个漂亮的雪发少女观感越来越好。
“你不拜师为何听我讲这么长的故事?”师尊质问。
“不是你拉着我听的么……”小禾无辜地说。
“听过了为师讲故事,你便是我门下之人了,你是在担心要喊白祝那丫头师姐面子上过不去?无妨的,我可以帮你把名次提一提,提楚映婵上面去。”师尊立刻做出了承诺。师尊并非迂腐之人,仙楼弟子的排名也不必拘泥于先后顺序,全凭她心意就是了。
“你敢?”小禾还未发话,白裙仙子却再次动怒。
小禾却是面不改色,她清冷地施了一礼,坚持要辞行。
这一年里,小禾在神山境内游历,走过了许多地方,拜访了不少宗门,见过了人间百态,最后回到云空山,穿过了那道写有‘无拘无束’四字的碑亭,来到了云海缥缈的仙楼,将师尊所赠的银牌还回,与她辞别。
白裙仙子眼中尽是欣赏之色了,她望向了身披狐裘的女子,冷嘲热讽道:“你也有今天?”
师尊轻哼了一声,旋即又笑道:“你尽管笑话我便是,反正我都能从你女儿身上讨要回来。”
“你还敢提这件事?!”白裙仙子今日本就是来问罪的,“我将女儿托付给你,你就是这般欺负她的?若不是映婵前日素衣归家,我至今都不知晓此事!”
小禾心中了然,原来这是楚映婵的娘亲,难怪与她这般像,只是楚映婵是冰冷淡雅的,眼前的仙子则透着别致的风韵。从先前的故事里,小禾也聪慧地明白,这位白裙仙子很可能就是楚妙。
“不是你让我对她严厉一些的么?”师尊问。
“我让你严厉是在学业上,你呢?这么多年你一共才教了她几天?东西没学到,欺负倒是没少被你欺负。”白裙仙子又恼又委屈:“我辛辛苦苦生个漂亮女儿,不舍得打不舍得骂,倒成了你出气包。”
当年楚映婵骑鹿迷失林间,与师尊的夜雪相逢看似偶然,实则是早已默契之事。
“那你倒是亲自管教你女儿呀,看她听不听你的话。”师尊微笑道:“有些做娘亲的,哪怕送个生辰礼物,都需要其他人代为交管呢,对吧,妙姑娘?”
她果然就是楚妙。
而楚映婵这些年的礼物,包括那柄雪鹤剑,大部分皆是楚妙通过师尊之手转赠给女儿的。
师尊口中的灾难之影在她的脑海中弥而不散,如今历史中的小女孩却走到了自己的面前,当初年仅七岁的她们如今已风姿卓越,倾国倾城,皆是名动天下的仙子神女了……小禾不免生出时空交错的怅然感。
“映婵她跌境了,你知不知道?”
楚妙真的生气了,“当年若不是为了追赶你,她怎会在根基如此不稳的时候贸然冲击仙人境?当年那场破境便险些要了她半条命,如今她跌至元赤,道境破损,此生恐无忘大道,你这做师父的,真的半点不关心么?”
师尊笑意淡去,她闭上了眼眸,答非所问:“你知道楚楚为何不喜欢你么?你呀,这么多年了,掌控欲还是这般强。”
“若我都不关心她,谁还来关心她?”楚妙严厉质问。
“我若真不喜欢楚楚,又怎会收她为徒呢?”师尊轻声说:“她现在需好好静下来,看清她真正要走的路,修道之人生年漫漫,耽误个一两年又如何呢?现在不恰当的关怀反而会成为她未来的心障,这个道理应不需要我给你多讲了吧?”
楚妙沉默不语,又道:“即使真的如此,难道就彻底放任不管么?”
“放心,我自有安排。”
“安排?什么安排?”
“不告诉你。”师尊似是有意气她。
“……”楚妙衣裙猎猎翻飞,俨然杀意凛然。
“好了,少在我这里撒野里,早些年你还能与我过过招,现在让你十招你也不是我对手,真将我惹恼了,小心我把你们母女抓来一起欺负。”师尊起身,清清冷冷地笑着,她看着楚妙清丽的面容,轻佻地伸出手指去勾她下颌,却被楚妙没好气地打开。
“你怎么一点师德也没有?若你那师父知晓你现在这番模样,定将你屁股抽烂。”楚妙冷冷道。
“师父……”
师尊的神色宁静了下来,她看着窗外重新聚拢起的云朵,随手放下了帘子,水雾飘卷的眼眸瞬息万变。三百年年是十万余天,那短暂的七日在这个尺度上显得如此渺小,她原本一度相信时间真的会冲淡一切,但那段短暂的经历却与碎墙之日一同牢牢地钉在了她的生命里,成了无数个寂静夜晚灼烧身心的火,越来越明亮。
她再也没有见过爹娘,也再也没有见过师父,曾以为的永久安宁在她七岁那年被白骨巨龙踏得支离破碎,本以为的短暂分离竟倒成了永远的诀别。
“若他还活着,随他怎样都行。”
她轻轻说着,双袖低垂,一袭白裳裁冰剪雪。
三百年过去了,她用尽全力也没能找到关于他的一点消息,仿佛他根本不曾存在于世界上,仿佛那七天也只是她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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