裳还被谢慈扔在床榻上,眼看着兰时要去拿,谢慈陡然一惊,赶紧说那身衣裳暂时还不用洗。
兰时应声退下,谢慈将衣裳拿过来,心突突地跳着。她咬唇,忽地想到一个问题,那上面的水渍若是兰时她们看见了,会不会疑心?可衣裳总要给她们拿去洗,谢慈犯了难。
她低下头,衣裳上的水渍已经没那么明显,只是仍有些可疑的痕迹。要不,把它扔了?可是万一被旁人捡到?或者把它烧了?可是给她们烧也容易被发现,更何况,这件衣裳她还挺喜欢的,就这么烧了怪可惜的。
谢慈把衣裳揉作一团,烦闷地丢在玫瑰椅上,决定先沐浴一番,其他的之后再说。
谢慈跨进浴池,将自己浸在浴池中,花瓣顿时将她包围。她自胸口长吐出一口气,兰时与竹时二人过来伺候她沐浴。
沐浴过后,一身清爽,谢慈换了身衣裳,问起谢无度。
兰时答道:“王爷自黄昏时从无双阁回去,便一直在霁雪堂书房中待着,应当还未用晚膳。”
谢慈哦了声:“让人去请他来一道用晚膳,另外再打一盆清水来,再备一份香胰。”
丹时应了声,退下去霁雪堂请谢无度。前两日因北齐使团的到访,谢无度先前查探宣麟侯一事暂时告一段落,这些日子才又重新开始调查。但奇怪的是,从宣麟侯着手,似乎并没有任何突破点。
听见丹时的话,谢无度搁下公文,往无双阁来。他从下午到现在一直精神抖擞,兴许是……他笑了笑。
一进门,便见谢慈脸色微跨,似乎不大高兴。
谢无度在她身侧坐下,问:“阿慈不高兴?可是这趟出门发生了什么不高兴的事?”
谢慈只哼了声,说起遇上司马卓的事:“他与那司马珊当真是兄妹,说话猖狂又欠打,竟然拦我的马车。我便让他们直接撞过去了。”
她一面说,一面觑谢无度。谢无度闻言笑道:“嗯,阿慈做得好。”
谢慈抿唇,夹了一筷子菜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谢无度挑眉,意思是,有话可以说。谢慈含糊道:“先用晚膳吧,用完晚膳再说。”
待用完晚膳,谢慈让她们将菜撤下去,房间里很快只剩下他们二人。谢无度好整以暇:“现在可以说了?”
谢慈站起身,将那身衣裳甩在谢无度怀中,抱着胳膊微抬下巴,道:“你得负责,把它洗干净。”
谢无度眼中缓缓漫出笑意,故意逗她:“为何?让她们洗不就成了?”
谢慈说:“不成!她们会看见的!”
她努了努嘴,示意一旁的香胰和铜盆:“这件衣裳我还挺喜欢的,反正你赶紧洗吧。”
谢无度点头,拿过她的衣裳,走到铜盆前坐下。谢慈则在一旁坐下,看着谢无度的动作。谢无度将衣裳先在自己腿上摊开,似乎在找寻什么。
谢慈问:“你找什么呢?”
谢无度道:“弄脏的地方。我笨手笨脚的,总不能全给你洗了,万一出了什么差池,岂不是毁了阿慈的爱衣?我只能找到弄脏的地方给你洗干净,余下的,你再让她们洗。”
谢慈哦了声,别过眼。过了会儿,又转过来,见谢无度终于找到了脏的那块,他将衣裳拿在手中,竟是低头嗅闻。
谢慈当即红了脸:“喂!谢无度,你在干嘛?”
谢无度抬眸看她:“香香的。”
谢慈脸红更甚,他在说什么话?什么叫……香香的?怎么可能香香的?
她再次偏过头,趴在桌上,听见身后传来些微水声,应当是他将衣裳放进了铜盆之中。水声荡漾,混着一些衣料摩擦的声音。
谢慈听在耳中,又控制不住好奇,偷偷转头瞄他。见谢无度坐在那儿,平日里如松如柏的人,专心地给她手洗着衣裳。
灯烛忽地跳动,谢慈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跳了。
这个人,好像从来只对她这样放下身段。任她无理取闹,胡搅蛮缠,不论对错都永远站在她身边。
世上大概只有这一个人会如此。
谢无度皱起眉头来,似乎犯了难,她的衣裙衣料都名贵,不能随便洗,他动作小心又兴致。影子被拉长,映在地面上。
谢慈看着他的影子,忽然觉得这一刻,很是温馨。不是那些富贵人家的温馨,而是那种市井烟火气里的“家”的感觉。就好像,他们俩也撑起了一个“家”。
她托住下巴,静静地看着谢无度,忽然想起田杏桃那天问的那句,什么时候成亲的话。成亲,成家立业,在这么一个瞬间,谢慈忽然觉得,和某些东西比起来,那些流言蜚语都变得不那么重要,或许根本不必要担心。
她顺着此想下去,倘若她与谢无度成亲,她会永远地拥有一个“家”,再也不是来历不明的人,有来处,有归处。
如果成为谢无度的妻子,如果他们生一个可爱的孩子,过上几十年,等到垂垂老矣之时,再一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。
……
谢慈回过神来,见谢无度也正望着自己,他们视线相隔而望,仿佛凝滞一瞬。
她转过头,下巴搭在自己小臂上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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