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是李璿将孟清歌平安送回了长公主府,他前脚刚走,孟文旭后脚便来了。「小七,你觉得景延如何,不错吧?」他满面笑容地说着,一手徐徐搧动那柄山水折扇,优雅至极。而这回,孟清歌破天荒的没有不耐或者无视,思索半晌,方才点头应道:「这人还是挺正直的,也难怪皇兄你信得过。」「你总算发现他的好了!」孟文旭一听有戏,忙凑上前去,兴奋道:「我敢保证,除我之外,景延是整个大澜最好的男子,跟他,你一生无忧。」「一生无忧?」孟清歌睨了自家兄长一眼,「他贵为护国大将军,自然少不了上战场,况且依他的性子,定是衝锋上阵第一人,绝不落后其手下的将士。皇兄,你认为这样一个满腔热血为国奋战的大将军,作他的妻子,真能一生无忧吗?」听了她的话,孟文旭尷尬敛起笑容,垂眸道:「也是,作为朋友、作为臣子,作为一个守护百姓安寧的大将军,景延的确好得没话说,但作为一个丈夫,他或许无法给他的妻子安全感。」孟清歌默了许久,就说:「母后去世得早,这始终是本宫心底的遗憾,本宫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比自己先走,至少这点,本宫不能忍。」闻言,孟文旭笑了:「呵,小七,不论是哪个男人,让自己的女人比自己先走,都是他们的耻辱吶。」孟清歌长叹了声,不再说话。彼此静了一歇,她才又说:「不过……皇兄,本宫与大将军之前可曾见过?」「嗯?」孟文旭眸光一亮,问:「何出此言?」孟清歌便蹙起眉解释:「往年宫宴将军都不曾参加,就算入宫面圣,本宫也只遥遥见过数回,可近日,总觉得我俩似乎一起相处过,有种很熟悉的感觉。」梦里的人木訥而温柔,好似与大将军重叠在了一起……是他吗?他们可曾见过?孟文旭却误会了,他以为孟清歌这是想起了儿时曾与李璿嬉戏过,遂欣喜若狂道:「不错!你们确实一起玩过。哎呀,真是太好了,还以为你肯定是忘了呢。」瞧孟文旭这反应,孟清歌更加疑惑了。她究竟是在何时与李璿相处过的,怎么都没点印象?「不过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,你能有点儿印象算是不错。」孟文旭语毕,俐落地收起折扇道:「你以前可黏他了。」「我?」孟清歌简直不敢置信。
「是啊,可后来他忙于战事,你们之间的关係也就渐渐疏远了。」孟清歌默然。「好了。」孟文旭理了理衣衫,温润一笑:「时候不早,我也该走了,你早点歇息。」「恭送皇兄。」孟清歌将双手置于腹前,頷首示礼。才送走孟文旭,不一会儿翠玉和红玉便来了。「公主,这是奴婢二人一齐燉的鸡汤,您嚐点儿吧。」说罢,翠玉用眼神示意红玉将那盛满鸡汤的陶瓷瓮摆上桌,并亲自给孟清歌盛了小半碗。「来,公主,当心烫嘴。」孟清歌接过汤碗,拾起白瓷汤匙搅拌吹凉。「对了。」突地,翠玉笑道:「孟夏将至,不如让奴婢去给您置办些夏装可好?」孟清歌侧头睃了眼窗外暖光,不由恍惚。「公主?」红玉见状试探了声。「翠玉。」孟清歌回神,一面思索,一面吩咐道:「夏装便交由你去置办。另外……你差人准备一下,明日本宫要去一趟崇光寺。」「崇光寺?」翠玉愕然重复一遍,与红玉交换了个眼神。崇光寺可是公主与那妖孽结缘之处,公主方醒不久四皇子便有令,谁也不得再议论妖物一事,违者立斩。眼下公主提出此行,必是忘不了那廝,这可该怎么办呢?绝不能让公主再次落入妖孽手里,必须想点法子……翠玉清了清嗓,端起笑道:「公主,这崇光寺固然是好,只不过近几日天气不佳,山上更是时有阵雨,怕是会扰了您的兴致。不如,您就去司空府看看婉儿小姐吧,您都许久不曾见她了,她应当想念得紧。」「婉婉……」孟清歌微愣,浅嚐了口鸡汤,便放下汤碗道:「确实是许久未去司空府找婉婉,也不知舅舅和外祖父过得如何。」孟清歌的外祖父司空戎,即为大澜国握有重权的大丞相,更是一国国丈;而舅舅司空瑾,则在贵为皇后的妹妹亡故后,辞去官职,退隐草堂,不问世事;司空婉是司空瑾的独女,同孟清歌一般自幼丧母,性格外向,与孟清歌算是发小。「也罢,明日便去司空府。」话落,孟清歌再次端起汤碗,吃了起来。翠玉和红玉互看一眼,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些许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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