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过了一会儿,女孩们的笑声停止了。章思雅站在岸边,对着湖大喊:“喂!超人!雄仔!我们的衣服被偷了!”离得远,男孩们一开始没听清,蔡超凡回喊:“什么?!”待章思雅再喊了一次,几人面面相觑,接着飞快往岸边游。黎远紧随其后。女孩们原本搭在石墩上的衣裤都不翼而飞,只剩三双拖鞋在地上横七竖八躺着。“不是吧!都2063年了,怎么还有人偷衣服啊?!”林芊云脾气和炮仗一样一点就燃,双手叉腰,句句脏话全送给那连防晒衣和运动短裤都要偷的小贼,不到一分钟,她已经把对方的家人祖宗都问候了一遍。尽管傍晚的夏风未完全冷却,但拂过女孩们湿漉漉的皮肤,仍会激起一身鸡皮疙瘩。林芊云和章思雅穿的都是长袖速干泳衣,只有邵遥的复古款泳衣是无袖的,她搓着双臂,站在最后一道阳光中,皱着鼻尖问男生们:“你们的衣服呢?有被偷吗?”男生的衣服放在不远处的石墩,但明显不合小贼口味,“幸”免于难。不过受害者不止邵遥她们三个女孩,在湖里戏水的另一组年轻女生上岸后,发现她们的衣物也不见了,大呼小叫起来。杨楚雄血气方刚,嚷着这不要脸的臭贼肯定没跑远,沙滩裤都忘了穿,骂骂咧咧地就往堤坝上方跑。大伙儿拦不住也追不上,蔡超凡把男生的衣物全取了过来:“算了,他等会儿就回来了。”金贵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经,到底虚长几岁,准备倒是周全,他打开自己的背包,从里头取出两条未拆封的压缩毛巾给了邵遥:“全新的,但我只带了两条,你们轮流用吧。”男生没那么讲究,风吹一吹就行了。邵遥道谢接过,递了一条毛巾给章思雅:“你们先擦。”她扬扬下巴,瞄向那几个同样倒霉的女孩:“我们三人用一条,分一条给她们?”章思雅和林芊云都同意,邵遥跑过去送了毛巾,和姑娘们聊了几句才回来,接过半湿的毛巾简单擦了擦身。蔡超凡抖开手中的几件衣服:“等会儿你们先穿我们的衣服……啊,雄仔穿的是背心,那只有两件t恤……”杨楚雄个头高,皱巴巴的背心够随意的,松松垮垮,给女孩子穿的话哪哪都遮不住。邵遥正想说她身体壮不怕冷,衣服给章思雅和林芊云就可以,这时候,眼角余光里突然出现了一团白色物件,在半空里划出优美弧线,正正好好、一分不差地落在她怀里。是件衣服。上面还带着这两天常闻到的烟草味道。干燥,温热,许是被烘烤多时,烟味不像前几次那么呛鼻。“我这里还有一件的,给你穿吧。”黎远说话的口音原本就懒懒散散,如今整副嗓子好像被湖水浸得软烂,咬字音调更古怪了,但表达的意思很清楚。他已经套上自己的短裤,衣服借出去了,上身自然赤裸。身上的水汽半干,只剩发尾滴落的水珠,顺着他精壮白皙的胸膛一路往下淌。刚才在湖里邵遥不敢乱瞄,这会儿实在避无可避。她从小呆在跳水队里,练体育的男孩们个顶个的精壮结实,她总以为自己早就审美疲劳,可这时候,目光却一直不受控制地跟着那颗水珠跑。他的肌肉不像杨楚雄和其他运动员那么偾张鼓胀,但线条同样如刀刻般清晰,短裤裤腰松松卡在脐下几寸,露出黑色带字的泳裤边缘。水珠就消失在那里,像流星消失在天际。邵遥有时候总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位新邻居。“男孩”和“男人”都差点儿意思,他介乎于两者之间,有时显得成熟无比,有时又带着干净的少年气。她一时发傻,不知不觉地攥紧了手中的t恤:“你把衣服给我了,不冷吗?”金贵站的位置离他俩近,听见女孩的话后不禁挑眉。——等等,他和“超人”也把衣服给出去了啊,怎么不问问他们冷不冷?黎远不以为意:“不冷啊,风吹一吹就干了。”他指尖点了点,示意邵遥把衣服穿上,另一手掏出烟盒,和两个男生说了一声,朝湖岸的另一边走。
章思雅疑惑:“他去哪啊?”“他说刚才有看到无人机,想去问问那边钓鱼的人,看是不是他们的机子。”金贵套着沙滩短裤,继续说,“也可能有人会拿着手机拍照,那就有机会能拍到这边的情形。”章思雅叹了口气,摘下泳帽:“哎……就算拍到了也无用啊,才几件衣服而已,难道还能去报警?抓不到人的。”林芊云穿的是金贵的t恤,她将长发从领口顺出来,忿忿道:“还好我们把手机都带身上了……专门偷女孩的衣服,正一死变态!”几人你一言我一句地骂着,杨楚雄跑回来了。蔡超凡把他的背心和沙滩裤丢给他,戏谑道:“怎么样啊杨sir,有抓到人吗?”“……没有,没瞧见有生面孔的人。”不愧是搞体育的,杨楚雄这么跑来跑去的,大气都没多喘一下,他胡乱套上裤子,背心攥在手中时才想起可以把衣服给女孩们穿。一扭头,发现她们都穿上衣服了。邵遥身上的那件白色t恤挺大一件,下摆过了胯。杨楚雄心微微往下掉,明知故问:“这是黎远的衣服?”邵遥点头:“嗯,你的背心穿了跟没穿一样,他就借了他的给我了。”杨楚雄默了几秒,才开口:“哦……我去那边问问钓鱼佬们,看看有没有人看到那贼——”蔡超凡插嘴:“黎远已经去啦,喏,他回来啦。”黎远慢悠悠地晃过来,摇了摇头说:“无人机不是他们的,离得远,他们什么都没看到。”少年人们没办法了,只能自认倒霉,并且吸取教训,时刻提醒自己下次再来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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