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是梦醒后的一场笑话。我不住地笑了、忍不住地笑了,笑得好辛酸难受。「他什么女人都可以爱,包括你这种女人。」
「你错了,他没爱过我,他唯一爱的人可是你。」「你又在胡言乱语了。」「你不信就算了,我也没有义务告诉你。」「我今天主要来找你,是想问你为什么要捲款公司的资產。」陡然她笑了,笑得我心发凉。「你也真有趣,会有什么理由?当然是爱钱啊,我爱钱如命,公司的财產我还觉得不够呢。」然后又一句令我匪以所思:「不过,还有一个理由,那就是报復。」「我不懂你的意思,你要报復什么?」「他欺骗我妹的感情,还叫我妹堕胎,这种男人我不报復不行。」我被她的斩钉截铁震撼无比,我温吞地说:「你的意思是我先生在你之前,还有一段姦情?」「什么姦情!我妹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诱拐的,而且不是在你结婚后,哪里来的姦情?讲话给我放尊重!。」「所以你想报復我,想让我身败名裂。」「你变聪明了耶!我还以为你头脑不灵光呢。」「笨到一个极限,人也是会变聪明的。」「我也算报復成功了,你瞧瞧你面临破產,那个王建吾又被杀死了,我的计谋换个角度也算是成功了。」「我哥没有杀人。」「你还在自欺欺人。」「我没有破產。」「我把钱都转去海外了,你睁眼说瞎话?」「你不知道转去的钱,早就已经被冻结了吗?」「你说什么!」她面有难色、我面有喜色。「你真可悲,想害我身败名裂,门都没有,你就关到死吧。」然后我掛上电话筒,然后我瀟洒地转身,此刻多么怡然自得、此刻多么心如止水,可让我最烦忧的最牵掛的就是我哥了。接着我在外头等了一会儿,到了面会的时间,我又再度见着了狼狈不堪的李振昌,我匆匆拿起电话筒,我说:「哥,我来看你了。」「有什么好看,我不就这副模样。」「你瘦了好多……」我手摸着玻璃窗、我好想摸摸他的脸庞。「死不了。」「你知道妈很担心吗?妈担心你担心到老了好几岁。」「我很对不起她。」「就仅仅是一句对不起吗?」「儿子不孝,有来生我会尽孝。」见着他的冷落冰霜、我语气激烈了:「我分明知道你不会杀人的,你为什么不否认?」但他仍然态度坚决,「我说过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。」于是我直接了当地说:「你不想让我伤心,你才不说实情对吧?不用再隐瞒我,我知道王建吾不是一个值得託付终生的对象,他有多垃圾我都清楚。」「你……」「他暗地里跟别的女人偷情,还设计我背负一大笔债务,我都一清二楚。」「你怎么知道这些事?谁告诉你的?」「不只这一些。」「你还知道些什么!」他情绪高涨了。「你何必爱一个人爱的这么辛苦。」他默然无语但眼神激动,我知道他心想什么,但我就是要说,于是我不住地吐露心腹:「从小到大我以为你对我是兄妹情,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对我的感情里面夹带男女情,哥,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。」「没想到是在这个情况下让你知道我藏了多少年的秘密。」他苦笑不得地说着,而且还有泪打转的对我说着,我听了心多苦多涩多酸。「可是哥,你现在要爱的人是大嫂,还有你未出生的小孩,你不能再堕落下去。」「我就知道你会拒绝我。」「我不是拒绝你,是你现在心里的位置不是我了,是大嫂了对吧。」我瞧他顏面上的沉重,我继续说个痛痛快快,「你跟大嫂多年的感情,已经不亚于我了,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轻易给承诺的人,既然你敢给,就代表你是认真的。」「我确实爱她,这点我不否认。」「那你应该把实情告诉我。」「我没有杀王建吾,我没有杀人。」「但你为什么要跟法官说人是你杀的。」「我没有证据,那把刀有我的指纹,我说了就管用吗?」我不作声,我諦听他的陈述:「法律都是讲究证据,不是我不认罪我就安然无事,况且我罪孽深重,我本该接受处置。」「你哪里罪孽深重,该接受报应的人是王建吾。」「反正我不想多说了。」他冷冷地望我,就掛上电话筒,我来不及反应下他就掉头走,徒留我一人伤心欲绝。我想痛哭流涕,但我发现我没有泪水可痛哭流涕啊。没有泪水了。没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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