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了多久,一个颤微的苍老声音在身后响起,“少主,请您马上去老宫主那里。”此人是老宫主身边的亲信,跟了他许多年,很有威望,被称为“李公”。“我知道了。”殷不弃暗哑的嗓音很冷,他道:“小七。”一个黑影凭空出现,是一个女子。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杀气,一看便知道是从人堆里厮杀历练出来的。这是历代守护青丘血脉的死士,没有名字,只有代号。“少主,有何吩咐?”“把你身上的杀气收一收,以侍女的身份待在念念身边保护她。”“是。”……殷不弃被带到一个湖边。光滑的湖面流溢着如绸缎般瑰丽的细光,一座由无数奇珍异宝为石铺成的桥直通湖心。这桥上处处是法阵,每走一步,或是相安无事,或是无尽深渊。李公弓着腰道:“老奴没法陪少主下去,就在此等候了。”殷不弃依照规矩,身体周围凝聚起一团灵力,动作极快,修长的身影乘了风一般飘过长桥,随手掐了避水符咒,潜入湖底。此处别有洞天,竟是一处宫殿建筑群,亭台楼阁,错落有致,被一个巨型结界所笼罩。“孩子……你来了……”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,殷不弃面前的结界便开出一个仅容他一人进入的小门。殷不弃没有犹豫,迈着步子走了进去。说是宫殿,其实里面空旷地很。诺大的宫殿,只有正中央放着一个棺材一样的石台。上面躺着一个人,看上去老得不成样子,快死了似的。“孩子……你终于来了……”殷不弃没有见到亲人时的激动,只是淡淡道:“你就是我娘的父亲狐千秋?”狐千秋点点头,并没有在意他并不客气的态度:“我撑着一口气……一直在等你……”殷不弃冷冷一笑:“你等的不是我,是返祖血脉。”狐千秋自言自语地喃喃道:“一千年前,统治人界的并非人族……而是我们九尾一族……可正是我们太过于强大……连天道也开始忌惮我们……于是创造了‘冥煞怨种’。”殷不弃冰冷的眼神陡然变得疯狂起来:“继续说下去。”“我们拥有返祖血脉的九尾可以长生不死……与天同寿……可冥煞怨种偏偏会让选中之人克死身边所有亲密之人……让我们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……族人越来越少,渐渐地,我们便消失在世间……隐居在这青丘之中……”在狐千秋漫长而虚弱的陈述中,殷不弃渐渐知晓了那埋没的真相。人族之所以如此惧怕冥煞怨种,是因为冥煞只会选择拥有返祖血脉的九尾作为它的载体。而返祖血脉的诞生代表着九尾一族的复兴。到时,人间炼狱,天下易主。 狐族血脉觉醒“哈哈哈哈哈!”殷不弃大笑着,他扯了扯嘴角,眼中写满了疯狂和绝望:“所以……我真的是冥煞?”“嗯。”“哈哈哈哈哈哈冥煞……我真的是冥煞!”狐千秋继续道:“你……是世间仅存的……唯一的返祖血脉……只要你和飞霜……”殷不弃红色的眸中,射出一阵阵寒光,带着彻骨的寒意:“我是不会和念念以外的其他女子成亲生子的。”“我不逼你……”狐千秋看向殷不弃的眼神很温和,是一种长辈看小辈的目光,他道:“飞霜是个好姑娘……你与她相处久了,自会……”殷不弃打断他:“我不会,我只有一颗心,只装得下一个人。”狐千秋一怔:“唉,你和你娘一样……是个情种……”殷不弃道:“说我自私也好,说我是个疯子也罢,我对你们青丘九尾的存亡一点都不关心,我此次来,只是想问冥煞怨种的破解之法。”沉吟片刻,狐千秋叹息似的苦笑道:“你凑过来些……”殷不弃犹豫片刻,终究是探过身去。狐千秋将手放在殷不弃的额心,这是青丘九尾一族特有的血脉之力,比神识交流更为特殊隐秘。“我接下来的话……天道听不见的……是千年来……九尾一族经过无数次挣扎摸索出来的……”“破解冥煞怨种的方法有且只有一个……并且没人试过……只有四个字……”殷不弃屏息凝听:“你说。”“向死而生。”殷不弃一时竟有些迷茫,然而下一秒,他的脑海中刺痛阵阵,绵绵密密的刺痛让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。
“我将我的一切都渡给你……助你激活血脉之力……而我,将灰飞烟灭……”周围的墙壁上闪起红色的荡漾的光束。殷不弃这才发现,整座宫殿内部其实是一个隐秘的阵法。这阵法将他们两人相连。他想逃离,却为时已晚,狐千秋的指尖有一股灵力,与寻常的灵根之力并不相同,却异常纯澈强大,使他仿佛身浮九霄,紧接着四肢百骸都好像被火烧一般。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”殷不弃痛苦地大叫着,只觉得浑身的血管像要爆破般疼痛,赤红色的眸子像要滴血。他感受到灵力疯狂地涌进他的身躯。“咳咳!!”血从口中涌出,滴滴答答,铁腥味。“念念……”殷不弃的意识越来越昏沉,心脏也越来越痛,嘴唇翕动,眼泪滚落,像小时候那般呜咽道:“念念……我好疼……”“你可不可以……”“哄哄我……”“念念……”一滴泪顺着他苍白得有些病态的脸滑下,带着末路的孤寂。……姜念念从床上醒来的时候,只觉得头昏脑胀,浑身酸软无力。该是昨夜在外面冻了一晚受了风寒。沈愈那个乌鸦嘴。她在脑海里幻想了无数个将沈愈那张嘴打得稀巴烂的画面,这才忍着头重脚轻的不适感下了床,浑身无力,走两步便天旋地转。“姑娘,你醒了,奴婢来替你梳妆吧。”一个侍女打扮笑得很甜的女子走过来,轻声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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