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往河边跑了,快追!”半个时辰前,一群修仙之人闯入清河镇。见人就杀,生剥皮肉,好不残忍!溾族四处逃窜,却还是躲不过死劫。沈苏苏将小鱼儿抱到清水河边,凝视着他的脸,忽然一把搂了过来,低低地啜泣:“小鱼儿,你呆在水里,不要出声,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,明白到了么?”她抱的很用力,无声地告别。“苏姐儿……”小鱼儿的眼睛早就被泪水模糊了,痛苦地摇摇头:“不要离开苏姐儿……”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。沈苏苏放开小鱼儿,道:“好弟弟,听话。”说着,便将她平日吹的那支白玉笛塞到他手中,将他推下河去。“你还要跑到哪里去?” 中年男子的嗓音。“活剥人皮,便是畜牲也做不出这种事!你们怎么下得去手!”岸上传来沈苏苏痛苦地叫喊声,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”“人?你们溾也配自称为人?我们多高贵啊。”那人的笑声伴随着沈苏苏痛苦的哭声。整整一夜,数万人血流成河,漫天的怨煞黑气,笼罩了整个清河镇。黑暗中,慢慢走来两人,沈苏苏虽被扒了皮,却并未死透,苟延残喘地躺在地上。她清清楚楚地看清了那人的面貌。“殷若虚,我们这么做,万一被掌门和其他宗门的人知道……”“那就不要让消息传出去。”“你的意思是说……”“这些溾皮足够我们的修为直接进阶为大乘期,但若是这么多人分,恐怕我们能得到的少之又少,不如把他们都杀了,再一把火烧了这清河镇,这件事,自然就无人知晓了。”那人犹豫:“可是……”“放心,等我修炼所成,得了掌门之位,少不了你的好处。再说,跟着来的几个都是金丹期,我一个化神期还杀不了他们么?”“行,都听你的。”粼粼的水面上流动着碎裂的月光,一场大火烧到了天亮。烈火烧遍了整个清河镇,也烧遍了沈苏苏的全身。直到再听不到声音,小鱼儿才从水中出来,颤颤巍巍地向着岸边的沈苏苏爬去。她还揣着一口气,她还在等他。四处散乱着的焦枯的尸体,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。一年前,他是整个家中仅剩的幸存者。一年后,他是这场屠杀中唯一的活物。他抱起沈苏苏的身体,哪怕血肉模糊,他也并不害怕一般将脸贴到她的脸颊上。“苏姐儿,我离不开你。”他的眼睛已经肿成了一个核桃,哽咽落泪,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落下,滴在沈苏苏脸上。沈苏苏沙哑着声音道:“小鱼儿……是不是……下雨哩?”小鱼儿闭上眼,喉咙深处,挤出一声垂死般的呜咽:“嗯。”“真讨厌……我的脸都湿了……妆花了……就不美哩……”她想摸摸他的脑袋,像以往那样安慰道“别哭了”。可那双手,枯瘦焦黑而伤痕斑驳,终究是垂下了。沾衣欲湿杏花雨,吹面不寒杨柳风。可湿衣的不是杏花雨,寒面的也不是杨柳风。 (加更)沈愈掉马回忆结束,屋内只剩一片死寂。江子由看看身边之人一个个愁眉苦脸的,率先打破沉默,摇摇头道:“好悲惨的故事。”“我爹他居然做出这种事!”殷辞一剑将屋内的桌子砍成两半,脸上一阵红一阵白,几乎抓狂地怒吼:“为什么会这样啊!我爹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,为什么偏偏是我爹,为什么!!!”殷辞低着头,额上青筋暴起,黑色的眼珠死死看着地面,手上的剑越握越紧,他几乎要哭出来,“为什么会是我爹啊——”“师弟,你冷静些。”江子由伸手去拉他,却被他狠狠地甩开。“你别管我!”殷辞回头怒吼道,俊秀的五官有些扭曲,眼底的那颗血色泪痣亮得惊人,好像要滴出血来。“殷……”一个修士想要上前去劝,却不知道用什么立场,又闭了嘴。再喊殷少爷吗?他突然叫不出口,喊殷辞?又总觉得别扭。屋内响起了一声哽咽。
就在众人以为听错时,殷辞突然一pi股坐在地上,嚎啕大哭起来。众人皆是一愣,就连江子由怔愣住了。日暮里备受宠爱、少年成名、骄傲矜贵的小少爷,头一次没了形象,哭得不能自已,鼻涕眼泪哭得满脸都是。“嗷呜~”煤球轻轻拍着他的腿,似是在安慰。“我以后该怎么面对我爹,我好恨他,恨他做了这种事,他该死的,自作孽,不可活!……可是我舍不得他死……呜呜呜,为什么是我爹啊!”他哭得那么悲伤,捂住自己的脸,泪水从指尖溢出。宋时一记手刀将他打晕,扔给江子由,冷冷道:“怨天尤人的模样,看得人心烦。”一名修士问道:“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?回日暮里揭发殷若虚吗?”宋时被他气笑了:“你在开什么玩笑,现在回去?自投罗网?像殷若虚这种人,能允许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活在世上?”“那你想怎么办?”宋时道:“我已经用记录石将沈苏苏的记忆封存,我们先离开这里,然后将殷若虚的罪行公之于众,这种人渣,就让仙门百家来制裁他吧。”“好。”众人点点头,表示赞同。殷不弃瞥了眼宋时,没说话,专心致志给姜念念包扎着手臂上的伤口。众人给沈苏苏挖了个墓,将她好好下葬,才离开。清河镇的百姓知道他们要走,纷纷将家里最值钱的东西送出去表达感谢,众人表示这是举手之劳,并没有收。经过商量,为了安全起见,众人决定先去四大仙门之一的水云宗躲一阵。一路上,姜念念有些惆怅。“念念,在想什么?”殷不弃和她共乘一把剑,从身后抱住她。姜念念叹了口气:“只是有些感慨罢了……你父亲的事,对你有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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