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死定了!』苏湘湘在心中吶喊,已经太久没跟丞相大人说话,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「微臣该死,请皇后娘娘恕罪。」柳丞相却率先开口,拍动双袖,行了一个恭敬的赔罪礼。苏湘湘吓傻,慌张的上前阻止柳丞相跪地叩首。「丞相大人,万万不可!」她说道。苏湘湘看得出,柳丞相的赔罪礼并不是刻意諂媚讨好,而她手上的温暖,让柳丞相震惊,立即退开一步,跪地。「微臣惶恐,娘娘万万别如此称呼!」她好歹是丞相府养女的设定,突然叫「爹爹」的话好像有点厚脸皮,所以才叫「丞相大人」,唉呦,古代好难。苏湘湘搔着头,放弃思考,用那一招好了。「本宫习惯这么称呼,反正此处没外人,不须拘礼。」柳丞相缓缓抬起头,此刻的表情,跟柳如艷如出一辙,果真是亲生父女。苏湘湘头顶三条线,她大概又要被骂噁心、偽善了。「其实微臣应该更早就该与娘娘赔罪,不管是代嫁之事还是其他,请娘娘大人大量,既往不咎。」苏湘湘从话语中明白,柳丞相知道柳如艷做的事情,却纵容,果真爱女如痴。她傻笑了一下。「柳姐姐已经被罚过了,莫再提。啊,御璽的事!」「娘娘莫急,微臣会尽快整理要项,详细说明。」苏湘湘感到一阵恶寒,柳丞相不会是真的要跟她商讨国事吧?「不是,本宫是要问您,为何燐儿会这般胡闹?」『胡闹?你认为祺慕燐只是在胡闹?』柳丞相淡淡地笑了一笑,没回话,让苏湘湘紧张。「本宫知道丞相大人生气,但是燐儿这么做,一定有所原因。」苏湘湘的话,让柳丞相更觉得可笑,都见过这么荒唐的早朝了,怎么还对这个残暴昏君抱持希望?生气吗?老臣怎么敢?就如娘娘所说,缚舌交唇,裹足不进。「微臣说要为娘娘鞠躬尽瘁,是认真的。」柳丞相说。苏湘湘一时之间说不出话,这个时候,还在拍马屁?国家交给她,真的安心吗?为什么没有一个大臣跳出来阻止?「丞相大人,说真心话!」「燐儿带您来这里,就是希望您畅所欲言!」「现在御璽在本宫身上,别担心,不用害怕!」柳丞相愣在原地,什么真心话,你竟然认为,祺慕燐还会想要倾听忠言?从登基,就让眾臣失望至极的主?柳丞相硬是吞进了苦涩的怒意,崭露了无奈的微笑。『罢了,既然要听,臣就说!』「陛下在娘娘眼中,或许是满分的夫君,但是作为皇帝,相当失败。」不管苏湘湘被这句「相当失败」吓到,柳丞相继续说道。「您第一次参加早朝,所以没发现吧,为何没有任何皇室成员?为何没有武官?」「为何?」她追问。「皇上登基便是利用北漠,将崇明帝逼退位,之后,为了坐稳皇位,杀尽皇室血脉,所以,即便行为脱节,眾臣仍只能选择辅佐。」杀尽皇室血脉?苏湘湘正想说什么缓颊时,柳丞相再度说道。「接着,残忍处死北漠公主,破坏边关和平,引得武官只得整年征战,无谓的流血死伤,虚耗国力。」「这是因为…」苏湘湘面露心虚。「娘娘无须自责,是陛下治国无方!您以为今日只是胡闹?是阴谋,陛下只是想将亡国的责任推卸到您身上!」苏湘湘回不出话,她真的知道太少?祺慕燐真的如丞相大人所说的这般暴虐昏庸?「现今,私下向北漠投诚的臣子已经暗结势力,必会趁娘娘掌权时举旗反叛。说实话,把国家交给您,还是北漠贼子,都比祺慕燐乱搞要强!」「丞相大人先喝一口茶!」
苏湘湘赶紧递一杯茶,舒缓柳丞相的怒气,忽然,她低头笑出了一声。「娘娘怎么笑得出来?」「丞相大人真的没变,还是刚正不阿。即便您怒燐儿,还是没有投奔北漠。」柳丞相瞳孔震动,放下茶杯,直直地看向苏湘湘。笑死,刚正不阿?「要不是因为如艷!」柳丞相立即停住嘴,可恶,为什么要跟苏湘湘说这么多,她就只是个被买来的奴,不就是幸运被看上,才有今日地位。当年到底为什么会买下她,以丞相府选奴的标准,她的遭遇还不够惨才对。苏湘湘低头沉默了一会,喝了一口茶,再度抬起头,看向柳丞相。「本宫认为,燐儿并没有杀尽亲人手足。」她说。咚!「娘娘根本不瞭解陛下!」柳丞相反驳,忍不住愤怒地槌地。面对着这句批判,苏湘湘却用甜甜的笑回应。「燐儿与本宫提起崇明帝的时候,称『父皇』,并不是『先皇』。」说到这,苏湘湘轻笑一声,双眼再次直直地看着柳丞相。「再说,丞相大人怎么可能比本宫还要了解燐儿?」她的笑,让柳丞相无法理解,她的反问,难倒了柳丞相。「啊,燐儿会不会,是故意让臣子投诚北漠?」「怎么可能!」柳丞相大呼。这一刻,他汗流浹背,苏湘湘为什么会这么说?那可是只犯一点小错就会当眾问斩的暴君,会故意引导反叛?忽然,柳丞相被苏湘湘澄澈的瞳孔夺取了目光,想起来了,就是这双好似看透一切的双眼。她明明呆蠢,对谁都没戒心,却能坐上高位。真的只是幸运吗?「燐儿,可是很会演戏的呢。」皇后娘娘意味深长的话,让柳丞相低下了头。为什么祺慕燐吩咐自己留下,是因为好歹是娘娘名义上的养父,还是因为他还压制着眾臣的造反声浪。祺慕燐真正的用意到底是什么?难道…因为亲眼见过北漠军事实力,知道国家註定会被灭,所以才夺位?佯装杀尽皇室血脉,事实上是为了隐藏皇室成员行踪?如果祺慕燐的暴虐昏庸,是要逼臣子投诚北漠,又为什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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