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际将明,祝嘉安抱着熟睡的盛景离开会所。一条毯子严严实实包裹着她的身体,谁也瞧不见真容。盛淮榆落在后面,与神色倦懒的红裙女人打个照面。“芮小姐。”盛淮榆颔首,“多谢你帮忙。”“一个电话而已,算不得帮忙。毕竟我这里还得做生意,谁也得罪不起。”女人动作熟络地抽出香烟含在唇间,啪嚓,火光亮起,映入妩媚的眼。帮着点了烟的盛淮榆礼貌后退,脸上笑容不改:“芮小姐客气。大家同在a市,以后免不了常有往来,彼此扶持。”这话便是给对方递好处。红裙女人咬着香烟含糊地嗯了一声,冲盛淮榆摆摆手。“困了,晚上酒喝得多,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。盛少回见。”“再见。”早上十点。盛景头痛欲裂地醒来,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客房里。我不是去会所接人了吗,怎么回来的?她捂着脑袋努力回忆,总算记起一大堆混乱模糊的画面。喝酒,打架,上床……祝嘉安和盛淮榆的脸来回闪现,中途还多了个谢予明。总而言之言而总之,好像玩得很疯,很爽,毫无道德底线。“祝嘉安也就罢了,盛淮榆怎么也有份……”盛景嘀嘀咕咕,“这算-强-奸变合奸吗?要命……为什么谢医生会加进来?”耳畔响起冷淡嗓音:“看起来我很不受欢迎。”盛景毫无预兆吓了一跳。转头,谢予明就坐在床边,脖子挂着听诊器。他是连夜飞过来的,因睡眠不足,眼底微见血丝。“刚到,给你检查身体。”谢予明主动解释着,抬手摸了摸盛景的额头,“晕吗?”盛景慢半拍地点头。晕,而且疼。她皱着眉头描述症状。谢予明边听边拿起听诊器,冰凉的金属物探进衣摆,按在心脏部位。片刻,又检查了盛景的听觉与视觉。“没什么问题,建议今天多休息。你睡觉的时候家庭医生已经抽过血了,化验结果正常。”谢予明起身,亲了亲盛景眉心,“我先出去了,药和热水在床头,喝了再睡会儿。”“嗯。”盛景目送谢予明出门。她其实有点好奇,想问问谢予明现在的想法。昨晚和她做爱的人,一个是谢予明外甥,一个是盛景堂哥,关系挺敏感,场面也过火。谢医生怎么想的呢?祝嘉安和樊商激不起盛景的探究欲。他们心思更简单,没那些个弯弯绕绕。而谢予明始终冷冷淡淡的,看不出情绪,辨不清心思。
……说起来,盛淮榆也是难以揣测的类型。会不会拿昨晚的事情当把柄,欺负她啊?囿于宿醉头痛,盛景很快放弃了思考。她吞掉谢予明准备的药片,抱着被子重新躺成一条咸鱼。爱怎样怎样吧,懒得想了。反正盛明应该没事,昨晚混乱的性爱不单是她的错,发生的已经发生了,管他们怎么想……睡醒以后再问问打架的后续吧……擅长逃避的盛景昏昏沉沉陷入梦乡。门外,谢予明略显烦躁地扯掉听诊器,抬头撞见盛淮榆,表情迅速恢复冷漠:“怎么?”盛淮榆已经在这里站了十几分钟。他姿势放松地靠着墙,漆黑眼瞳柔和但深沉。“想问问小景的情况,看样子不用问了。”盛淮榆浅浅笑了下,“谢医生上门服务,实在贴心,我替小景谢谢你。”谢予明没忍住一声冷哼。摆什么兄长的架势,你配吗?“前有旅馆偷窥,后又趁隙而入,拿酒精药物当上床的借口。盛少爷的兄妹之情,说出来怕是让常人瞠目结舌。”他捏着冰冷坚硬的器械,眼神冷得结冰,“让我想想,和意识不清的人发生关系算不算违法犯罪?近亲结合算不算乱伦?”“可我是被强迫的啊。”盛淮榆无辜地弯着嘴角,“人生总有很多不得已,被小景-强-奸,也算抵消先前的罪过了。”“而谢医生你,”他上前一步,扯住谢予明领带,“利用医患关系诱骗小景,又用那些恶心烂俗的手段,如果小景是穷人家的傻孩子,早就被你关起来当金丝雀了吧?”“你在我面前装什么体面傲慢?谢医生,你何来体面,如何傲慢?”盛淮榆在谢予明耳边轻声细语,声音含着明显的恶意。“我是真看不惯你这虚伪的模样。明明很被动,却表现得像个猎手……你算什么猎手?可怜。”谢予明下颌线绷得死紧。握着听诊器的右手嘎吱作响。在过去的几个月里,他和他互相调查,互相刺探,讽刺挖苦属于日常交流,下绊子找麻烦也司空见惯。彼此都清楚对方是个什么玩意儿。“我从不和嘉安生气,因为他学不会独占。小景在外面招惹的人,也都没什么关注的价值。”盛淮榆无奈叹气,缓缓松手,替谢予明抚平领带褶皱。“可是谢医生你越界了。将她拉进欲望的世界,竟然还想着骗她结婚。”谢予明打掉盛淮榆的手。“你羡慕?”“不。”盛淮榆摇头,捋起额前碎散的发丝。盛家人有着很好的基因,他与盛景同样黑发黑眼,笑起来的时候神情隐约相似。“既然我也参与了这个游戏,那就要保证游戏的公平。”他说。“谁也不能破坏公平竞争的规则。如果有人想独占een,那就滚出棋盘。”盛淮榆屈起食指,做了个拨倒兵卒的动作。≈ap;e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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