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冷色的月光顺着稀稀疏疏的竹叶倾泻下来,伴着一阵阵断续暗哑的咳嗽声,
“咳咳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一件厚厚的狐裘缓缓披在了他身上,空烟寐缓缓回过头来,月色下那张覆盖着半边面具的面容纵然煞白的毫无血色,却依然难掩风华。只是那一双晦暗颓败的眸子在暗夜里愈加幽深,仿佛深不见底的古井。
今夜的他不似平日那般冷漠,甚至看着阿萸的目光带着一丝微弱的渴求,
“陪我坐一会……”
阿萸终究是心软了下来,她抿了抿唇,不发一言的轻轻坐在他身边,他身上总有一种让她心疼的清瑟孤独,让她不忍心,不忍心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落在黑夜里,仿佛她一转身,他便会整个人与黑暗融为一体,沉沦入妄。
空烟寐揽住她的腰肢,将她紧紧搂在怀里,他的怀抱仍旧是一片带着清寒之气,夹着淡淡清苦的药香,男人尖削的下巴轻轻抵在阿萸的下巴上,她只觉得他的身体很冷很冷,仿佛像是要冻僵一样。
她忍不住伸手环抱住他,想将身体里的所有温暖都给他,“你……怎么了?又睡不着么……”
“……咳咳……我又梦见了那场大火,沸沸扬扬,永无止尽……咳咳……它一直在朝我咆哮,仿佛要吞噬一切……我娘就在火里,可是……我救不了她……咳咳咳咳……”
他沙哑的声音在寒夜里晦涩幽凉,宛若暗夜里的磨刀之声,一下一下剐蹭在她心口上,颓暗荒凉的眸子里似乎也倒映着着熊熊火光,即使隔着面具,她也能感受到他刻在骨子里的痛意。
“都过去了……不要再想了……不要再折磨自己……” 她搂紧了他瘦削的身体,看着从他额边滑落下的的一滴冷汗和那惨无血色的俊容,不由小脸又是心疼几分,
“……咳咳……为何不要想?杀我娘的人,我已经替她报了仇,让他们全部死状凄惨,还有那个人……纵然高居庙堂之下又如何,还不是日日担惊受怕,看着他那引以为傲的儿子们的头颅一个个被人摘下来……咳咳,呵呵,想起他痛苦哀嚎的样子,…………咳咳……咳咳咳……还真是愉悦……所有有负于我们的人,我都不会让他好过……呵呵呵……”
他唇边的笑容阴森的令人毛骨悚然,那双平日温淡冷漠的眸子渐渐癫狂,执念入妄,癫狂而深冷。看的她胆颤心惊,却又无可奈何。
“这里太冷了……我们回屋吧……”阿萸在他怀里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,她握住他冰凉凉的手指,抬头轻声道。
“……好”空烟寐幽幽看着她,目光恢复了些许温柔。
他们一起回到屋子里,
屋里面果然暖和了许多,还有淡淡的檀香盈盈绕绕。
那气息令人杂乱的心绪渐渐平静。阿萸替他铺好被子,正想转身出门,不想却被他伸手一拽,又被他拉回了那怀里。
‘你不留下陪我……’空烟寐暧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,薄唇似是有意又似无意的摩挲过她的脸蛋,环在她身上的手臂渐渐收紧,阿萸忍不住浑身一个战栗,脸蛋腾的红了起来,身子一阵发软,她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砰乱跳起来,
“还在气我将你关在这院子里?空烟寐抬手覆上她清灵灵的素净小脸,微微眯起了那双幽晦的乌眸,神色宛若烟笼寒水,迷离不清。他扣住她的手腕,那张鬼魅似的容颜朝她缓缓压了过来,
“……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留在我身边么,现在正如你所愿,与卿朝朝暮暮,日夜相对,怎么却又不开心了?”
阿萸怔住了,单纯的傻丫头觉得他说的好像有些道理,却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,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,只是酡红着脸呆呆看着他,那傻傻的样子让男人荒凉的眼神不由得蓄起了若有如无的笑意,冰冷的手指抵扣在她下巴上,温凉的气息喷吐在她鼻子尖上,俊容清冷而又撩人,
“……还是怪我在床上未能满足你?”
阿萸圆溜溜的眼睛立时惊讶的瞪大起来,什么……!她才没有这么想呢……她隐约诱到了一丝裹着情欲的危险气息,但是想躲已经来不及了,她还没张口说话,下巴已被紧紧扣住,不容许她逃避,空烟寐的薄唇已经带着噬骨的凉意覆盖而来。
他的吻很温柔,如月色下的涓涓细流,温柔到了极致,缠绵缠绵,像是在吻着最心爱之物,似含着浓的化不开的浓浓爱意,阿萸便又一次沉沦在他的吻里,宛若毒瘾发作般欲罢不能,甚至渴望更多,她被他撩拨的渐渐放弃了挣扎,忍不住动情的搂住他瘦削的肩膀,水汽迷蒙的眼眸里痴痴醉醉的,面若熟透的红柿子,带着不自知的媚态,空烟寐的乌眸颜色愈加昏沉隐暗,手指温柔而熟稔的褪去她身上的衣衫,雪白色的纱衣缓缓覆了上去……
日子,似乎就这样行云流水的过去了半个月,空烟寐依然将她关在这院子里,派人看守着不准她离开,虽然白日里他并不常在这院子里,但是每日无论多晚,他都会回到这小院子里,纵然一身疲惫,却总会与她耳鬓厮磨,拥着她入睡,她便在那清凉的山风和阵阵药香中昏昏沉睡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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