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性扳倒整个王氏。
至于王莼,他当然不可能一辈子扮演,时间一久,就会被人识破,到时候王朗定然会起疑心,最好的办法,是用他们重金购得的一种失魂香,让王莼对这三天的记忆模糊起来,再通过催眠强化,将他在人前的行动灌输给王莼,使他以为自己病得迷糊了,真的擅自从国子监跑回了家。
这个计划天衣无缝,原本。可惜这世上有一个早已知悉王朗被陷害的全部内情的裴稹,他派人送信给张溦,让她加紧城门查验,还让人煽动流民挤进内城,引起混乱和注意,就算张溦没发现,他还有后手,王朗家里是绝不会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的。
最终,那刺客还是熬不住严刑逼供,对“斩首行动”供认不讳,签字画押之后,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活下去,立刻就咬舌自尽了。
张溦捏着供状和用作陷害的书信账本,手指忍不住地颤抖,心中一阵阵发寒。近来,随着御史中丞裴稹在清河崔氏展开巡察,雪花似的弹劾奏章就落到了文惠帝案头。裴稹能力出众,且不畏强权,根本对崔温明里暗里的威逼利诱毫不在乎,所呈诉状对崔氏上上下下进行了彻头彻尾的控告,观其文字,便觉得崔氏在清河所为,简直令人发指。
朝廷中竟有这样的蠹虫,对崔氏所为视而不见,还是说,他们已经习惯了官官相护,早在利益游戏中迷失了本心。
张溦将证词收入怀中,提剑上马,带着人往城外奔去。不多时,她便找到了一座隐蔽的宅邸,先在外头窥视了片刻,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戒备,于是放下心,一举攻入。张溦等羽林卫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,自然势如破竹,直捣黄龙。
等她推开最后一间房门,看见房里一身白衣,瘫软如泥的王莼,终于松了口气。王莼瞪着眼睛,似乎神志不清,鬓角的发也松动了,垂下几缕,较之以往风雅端方的模样,多了几分孩子气。只是他如玉如松的风华,果然不是他人能够仿效的,先前看到赝品,信以为真,这时再看到真人,却觉得相差了十万八千里,就算一副“醉生梦死”的样子,也掩盖不了他独特的风姿。
天底下,果然只有一个玉郎。
“王莼?玉郎?”张溦试探着叫他。
王莼望着她,还没认出她,只傻傻地一笑:“啊?”
他刚从睡梦中惊醒,因为失魂香的作用,脸颊通红,神思恍惚,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,身在何处,又发生了什么。
张溦竟觉得他有些可爱,伸手将他扶起来,道:“我是张溦,方才在东城门揭露了假扮你想要混入丞相府对王家不利的崔氏刺客,现在来接你了。”
王莼身上没什么力气,瘫倒在张溦身上,靠着她的肩,可他已近成年身材,比张溦高了一个半头,肩宽体重,虽然看着瘦弱,但也是常常骑射锻炼的,一下子就把张溦压得喘不过气,勉强撑腰靠在了桌子旁。
“阿溦,你来了。”他口中念念有词,不断重复着这句话,声调又低又软,简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。
张溦平日混在军营中,身边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,见了些正经的世家公子,也大概是肃穆谨言,并不曾见过他这般憨态可掬的公子,更何况,这人可是玉郎啊!以气质高华、风度翩翩出名的玉郎!
作者有话要说: 最近状态不太好,大家见谅。这篇文中等长度,大概不久会完结。
第63章 十年寒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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