调其他地方官员赴任。吏部正值考评,挑选继任十分谨慎,免得刚出名单其中就有人出事,那是拿自己的仕途去替人冒险,因此人选迟迟未定。
不止舍人厅,其他官署也一样少了人,不定往北,哪里都需要人手。
赵先打破沉默,温声道:“一起来拟明年的轮值罢。”
柳钦无可无不可,李令之也老实坐到下首。
舍人厅满员当有六人,一人主判,兼与另五人分掌六曹,舍人最初因拟旨、咨询颇得看重,常有转一两任直入政事堂,只是随着时间,除主判地位特殊一些,六曹之说尘封,所有人不过是按排班轮值搭档,确保女皇跟前不会缺人,依然是近臣,却更像一个锻炼年轻人的位子了。
叁人很快协调好日程,好消息,由于缺人,柳钦与赵先联袂当值的日子相应减少。坏消息,每人的值宿平白多出许多。
柳钦要值年前最后一班,不急着回去,最是安逸。他起身去次间煮茶,淡淡对二人道:“主判离京,继任未定,上面暂时没有加人的意思,便先按只有我们叁人算,往后大家多担待。”
赵先也道:“我来抄一份,希真入档。”
李令之点了点头,等茶水沸腾,便走过去。
柳钦推给她一杯,“当心烫。”
他其实不算难相处,只是天生冷峻,说话又没点热络。他勋贵出身,过年随柳家人上门时礼节周详,因此李令之虽对他敬而远之,见惯倒不怎么怕。
李令之随口问:“吴兴茶?”
柳钦道:“赵兄新拿来的,说是和平时不太一样。”
“好像香气是有些特别……”李令之含混一句,想起先时魏国公夫人重病,之后便一直不大好,淮南王府也去过问候,转而问:“夫人近来如何了?”
“母亲精神好许多,只是不大能见风,年节拜访恐要祖母出面了。”
柳钦官职清贵,但品阶不高,又非嫡长,还不够格代表一家人。而魏国公府太夫人是先帝心腹女官,柳家一度吃挂落,也没影响到她的优待。
李令之笑道:“太夫人高寿,怎么好劳动?王府大门每年开,不差这一年。”
柳钦微微颔首,李令之没指望他能给个笑脸。
一旁赵先誊抄完毕,吹了吹未干的墨迹,扬声道:“希真,你和郡王过年时有空过府一趟吗?”
“相公那边?”李令之有些惊讶,“我们得看宫里安排。”
赵先解释道:“不是叔父那儿,是显国公家要请人,正叫我参考。他是郡王的晚辈,同府兄弟虽然不大来往,毕竟是兄弟,对怎么请你们就犹豫了。”说着给她一个你懂的眼神,笑容倒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。
柳钦居然笑了一下。
李令之忍不住摸摸胳膊,她还是尽快走的好。
息王初封秦王,曾是上京最尊贵的少年。尽管御座上是他的母亲,姊姊封襄王,彼时所有人都没有怀疑——并且期待着——皇位最终将归于一位皇子。
无他,以史为鉴罢了。当年天后杀子、废子、登临为帝,晚年还不是自废帝号还政李氏,只为日后永享祭祀?
女帝也许可成,却难以为继。
先帝是时也命也,还有个一力拱她上位的奇葩哥哥,襄王没有愿意主动让贤的老实弟弟,朝臣也并不乐见再来一位女主。齐国公主根本不在考虑之列——她是公主。
秦王因此结姻颇多,元妃赵氏,又有魏国公幺女柳氏特封昭训。赵先与赵王妃一房又最年幼,很得长姐疼爱,秦王府煊赫炀炀时正是显国公的玩伴。
之后秦王流放,赵家牵连贬官,柳家一度削爵。赵妃没活到回京,但留下了显国公,柳妃却是直接病死了。
正经、不正经的岳家本就有些龃龉,牵涉到家族荣辱和人命矛盾就更无解,即便赦还后也是一样。李令之置身事外的时候只当听八卦,初到舍人厅,沉浸阴阳怪气的气氛一时也是吃不消,从适应到纯看脸用了好一阵子。
可惜啊,先帝与息王没法责怪,不然她早让这两人冤有头债有主去了。
显国公在外多年,肯定要趁着过节连办宴会,推得过一场,推不过之后二叁四场,所以最好还是去。说请他们兄妹,李成平身为靖王嗣子才是重头。
李令之笑道:“哥哥是宗正,探望宗亲理所应当,显国公奉广安王新归,府上必要去的。”
显国公和淮南王不熟,留京的兄弟不是与李成平呛过就是看不顺眼,小叔新晋还挤兑过他,无奈之下才问到赵先一处。
从李令之入手,果然没什么障碍,赵先满意地笑了笑:“多谢。”
李令之见他说着折起轮值表,主动道:“你们先喝茶,我去找位相公对一对表,怕他们走光啦。”
等人离开好一会儿,柳钦又出声:“转告显国公,请人记得下帖。”
赵先不意他开口,蹙眉道:“那是自然。”
柳钦道:“开年十五日,嗣王惯例回靖王府主持细务,不知显国公将帖子送去靖王府,会是什么心情?”
赵先面色微变,却没说话。
靖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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