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日悠悠, 天色明朗, 万里无云。
去往扬州的大船彻底扬帆,借着风势鼓起,一阵嘹亮的号角后, 大船终于离岸。
沐钰儿目送那艘豪华船只离开, 这才背着手慢慢悠悠转头走了。
“三郎呢!”她刚走了几步, 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,抬眸去看,只看到一个熟悉的小狗狗眼睛。
“走了啊。”她笑眯眯地诺了诺嘴,随口说道,“就那船,看到没,最大的那个,人现在在最上面的那一层了,包间,现在游过去也大概追不上了。”
“小猫儿!”秦知宴见了她,着急的脸上露出喜色,难得没有回嘴,只是抓着她的手就走,“你也没事。”
沐钰儿手腕轻动,轻松挣脱出来,不悦说道:“什么叫我也没事,我可不是少卿的替身,你真的思念难耐,现在写信送过去,少卿刚落地扬州也该收到了。”
“哎!”秦知宴忍不住磨了磨牙,“你这个小猫儿整天这么尖嘴利齿,三郎怎么受得了你的。”
沐钰儿得意抬了抬下巴,不怒反喜:“能让三郎受得了我,可是我的本事。”
秦知宴酸得龇了龇牙。
“不和你斗嘴皮了,真的有事,你快来帮我。”秦知宴转身,闷头就走。
“干嘛这么着急忙慌的,出什么大事啊。”沐钰儿溜溜达达地跟在后面,随口问道。
秦知宴苦着脸,声音闷闷的:“五条人命,全是小孩。”
沐钰儿脚步一顿,倏地转身。
—— ——
五具小孩尸体如今脸色青白地躺在京兆府的仵作房里,三男两女,大概都是六到十岁的年纪。
“右边两个男孩是在阳春街那端暗涌中发现的,最后一个是一口井里找到的。”秦知宴站在门口,背着手,“另外两个女孩子,一个是被冲上岸才发现的,一个被人发现淹死在乐呼街上的洛水上。”
“这里面有三个亲人昨夜来报过案,说小孩失踪的,我们原先以为是小孩子走丢了,慌张或者贪玩掉水里的,毕竟每年都会有这样的案子。”秦知宴苦着脸,“虽然一下子五个实在太多了。”
“那你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。”沐钰儿绕着五个小孩转了一圈后,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鼓囊囊的肚子,抬眸问道。
秦知宴叹气,睨了她一眼:“我让仵作验尸了。”
沐钰儿停步看她。
“我是觉得那个掉井的小孩有些奇怪。”秦知宴盯着正中的那个小男孩,眸光失神。
那个小男孩身形最小,脸颊还带着小孩才有的稚嫩,只是如今脸色惨白,双眼紧闭,面容惊恐,身上的绸缎衣袍皱巴巴地穿在身上,经纬线被摩挲出细纱来,肚子诡异地鼓了起来。
沐钰儿的目光换换移道他微微蜷缩的细白手指上,神色微动,陷入沉思。
“人掉到井里就会挣扎,而且这个井口小,井身长,小孩子这么骤然跌落,衣服上都是被摩擦出来的细痕,可你看这个手指……”
秦知宴手指微微提高,目光落在那双干净白嫩的小手上:“若是他是活着扔下去的,手指怎么会没有伤口。”
活人掉井中都会下意识挣扎,伸手去抓两侧的石壁,势必会导致指甲受伤,两只手大部分都会受伤。
“只有人死了被扔进井里才会这样。”秦知宴沉声说道。
“你找仵作了?”沐钰儿问。
秦知宴点头:“找了,口鼻处和口腔内没有泡沫,脖颈断裂,怀疑是被人捏断脖子后死的。”
沐钰儿眉心一皱,抬眸看他。
“我也是为了保险起见,把剩下四个小孩都验了一遍。”秦知宴声音凝重,沉沉看向沐钰儿,冷声说道,“没有一个小孩是溺死的。”
“全都被人捏断脖子,再扔入水中的。”
沐钰儿按在刀柄上的手微微一紧,目光在五个小孩身上扫过:“你怀疑是一个凶手干的?”
“这么巧的事情,很难说不是同一人干的。”秦知宴说。
“你打算找少卿做什么?”沐钰儿问。
秦知宴摸了摸鼻子,脸上的凝重瞬间敛下,悄悄睨了沐钰儿一眼,小声说道:“想找他帮我找一个人来帮忙?”
沐钰儿挑眉:“谁?”
“北阙的仵作陈娘子。”秦知宴小声说道。
“你们京兆府没仵作了,还打起北阙的主意了。”沐钰儿抱臂不悦说道。
秦知宴开始耍赖,伸手把门堵着:“我不管,三郎说有事情可以找你们北阙的,这事你得帮我。”
沐钰儿失笑:“你好大一个儿郎,怎么还撒泼啊。”
“我不管,这案子破不了我这官帽都没了,而且我现在头都大了,这个掉井的那个人是梁王最近宠爱的一个小妾的哥哥家的幼子,昨夜逛街时就走丢了,来报了案,还给了图像,结果我今天一睁开就看到这人的尸体,我可不是眼前一黑。”
沐钰儿扬眉。
秦知宴立刻声音转柔,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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