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。”唐不言垂眸,淡淡的酒曲香味迎面而来。
沐钰儿眼珠子在他身上转了一圈,就像小猫儿巡视领地一样,最后盯着刚砍了一下的脖颈处。
那目光太过认真,唐不言长睫微动,最后抬眸,注视着面前之人:“司直看好了吗?”
沐钰儿猝不及然被人逮了正着,眨巴眼,最后站直身子,笑眯眯说道:“看好了。”
——理不直气也壮。
“司直为何觉得戒律戒律是这样被制服住的。”唐不言微微侧开身子,平静问道。
沐钰儿哦了一声:“因为有一侧的烛台有一个是歪的。”
“许是打斗的时候弄歪的。”唐不言反驳道。
沐钰儿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:“打斗是绝不可能只弄歪一个烛台的,而且戒律这么大高个,这要打起来,把半边烛台掀翻都很有可能,但这样动静也太大了,我们在丑时过半就知道戒律不见了,而人很有可能是死在丑时快结束到寅时快结束的时间死的。”
唐不言蹙眉:“那不是也可以说明,人其实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死的。”
沐钰儿点了点头,背着手绕着唐不言打转。
“可以这么说,陈策是从后院查起来的,但也派了人去前殿,虽然千牛卫滞留在相国寺的人不多,不可能雷厉风行把所有殿宇立刻派去去看,只能是一处处排查,这样就很需要时间。”
唐不言点头:“确实如此,之前小队长说他们是从后往前,一个个检查过去的。”
“那就再说天王殿,这是相国寺首殿,占地极大,又靠近山门,所以前后布置精细而庄严,目前我们得知在小队长来之前,澄字辈的三位检查的是大雄宝殿到山门的位置,另外三位则是观音殿到舍利塔的位置,等于一人一半。”
沐钰儿走到唐不言身侧,歪着头问道:“小队长刚才给的证词,少卿还记得吗?”
“澄静去的是右边善字门,澄明去的左边恶字门,澄心天王殿和山门正中的那条路去检查,所以有机会靠近这里的人,不外乎这么几人。”唐不言神色微动,“恶字门挂着一个鞭子。”
“不过澄明不会武功。”他很快又自己反驳道,“很难制服人高马大的戒律。”
沐钰儿点头,走到唐不言面前,背着手,笑眯眯说道:“所以,我大胆猜测,今日其实两个凶手都来过这里,甚至我们都见到了。”
唐不言抬眸看她。
“在戒律不见之后,陈策反应很快,虽然人少,但还是立马让相国寺到处都是走动的人,所以今夜整个相国寺内到处都是僧人和千牛卫,凶手在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在做到和前三次一样,抹去所有证据,并且悄无声息离开。”
唐不言点头:“凶手不可能再一次悄无声息离开,但当时他身上应该有血,衣服不能穿在身上……”
他声音一顿,呼吸微微挺住,冰白的脸在头顶烛火的照耀下,好似当真如冰冷的霜雪。
沐钰儿沉默地看着他,最后绕道他背后,小声说道:“我们之前怀疑了好多人,但大都在僧人身上打转。”
唐不言沉默着,眼珠微动,最后落在沐钰儿倒映在自己脚边的影子上。
“相国寺的人能走遍所有地方,那……”沐钰儿走到唐不言面前,抬头看他,“户部的人不可以吗?”
唐不言盯着那双琉璃色的眼珠。
沐钰儿不笑时,便有种近乎锋利的湛染,秋水澄流,不可绕指。
“礼部的人在舍利大会前一个月就来了这里,时间很早,而且礼部承办两种大会,不论是对相国寺的建筑,还是其他安排一定了如指掌。”她继续说道,“就像我们不会怀疑他们一样,千牛卫对的注意力也不会在他们身上。”
唐不言脸色白的有些吓人,可眸光却又精亮。
沐钰儿看着他沉默,最后摸了摸鼻子小声说道:“之前草堂寺的小沙弥说过,把性空引走的那张纸条上有个味道,少卿记得吗?”
——“有点像香烛的味道,但好像要淡一些,还有点莲花的香味。”
“今天我好像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了。”沐钰儿目光在回廊四处扫过,竹影晃动,假山林立,还未大亮的天色下是安静的庭院。
这里安静庄重,任谁也想不到这个最接近神佛的地方,已经发生了四起惨绝人寰的命案。
“张一说过相国寺的香是特指的。”她说,“我之前还惊讶好像闻不住什么味道,但又觉得好闻,直到今夜有人打翻香炉灰,那味道成千上万地堆积在一起,小沙弥当时描绘不出的味道便清晰地落在我脑海中。”
——那是一种格外清淡的香味,混在浓郁的麝香中,偏又带着一点佛家神圣的滋味。
相国寺的香,名满天下。
唐不言嘴角微动,却又沉默地缓缓闭上眼。
他脸色极白,就像霜雨风急,层冰积雪,可偏偏眉宇间在短暂的失神后是冷峻的沉默。
“其实我们可以找一个验证人一下。”沐钰儿不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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