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脸色微变。
身后的仆人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沐钰儿,连忙说道:“是她,正是沐司直,仆是看着她从北阙大门出来的。”
“也不好说吧,万一是其他人呢,北阙又不是只有沐钰儿一个女子。”沐钰儿慢慢吞吞反驳着。
侍卫的目光越发惊疑,手指已经按到刀柄上。
“是是是,真的是她,仆是见过沐司直的。”仆人崩溃解释着,一言难尽地看着沐钰儿,“司直,你怎么,怎么乱说话啊。”
——这位沐司直瞧着白白净净,乖乖巧巧,为何如何调皮。
沐钰儿笑吟吟地看着他,好一会儿才慢吞吞说道:“试探一下事情到底要不要紧。”
侍卫和仆人脸色大变。
“瞧着,确实有些要紧。”她理了理袖口,和和气气说道,“不好让殿下久等,我们走吧。”
“你!”侍卫大惊,马上瞪眼仆人。
仆人吓得连连摆手。
“是我自己猜出来的。”沐钰儿站在台阶上,好声好气解释着,“若是以后想要秘密带一个人,千万不要在巷门口逮人,这样一看便是打听过那人的消息,这样的人无非两种可能,有求于人,有仇于人,范围一下便锁小了。”
她的目光落在那辆马车上:“接人的马车也最好不要放自家主人的东西,哪怕是不要的,更别说贡品,我是不识货,但我的嘴一向识货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是不要的东西。”仆人惊诧问道。
“那糕点冷硬,你总不会端这样的糕点给主人吃,大概是想着要来接我,又临近中午,主人家宽厚,让你带一些东西来,所以糕点是随手摸来的,至于茶又是好茶,因为没有冷茶,也没有次品。”
仆人大惊。
“司直好厉害。”
沐钰儿骄傲地抬了抬下巴,掸了掸不存在的灰,客气说道:“还行。”
“司直最好一直这般厉害。”侍卫冷笑,让开一侧,“请吧。”
庭院深深,那一角让出的风景,杨柳堆烟,帘幕无重数。
沐钰儿跟着侍卫身后入内,绿芜墙绕,中庭日淡,正中的一池春水上,呢喃蹴水,柳絮飘飏。
这件别院出人意料的大。
沐钰儿走了一刻钟的时间这才来到那间三层阁楼前。
红墙绿瓦,香墙粉栏,无不透出这是一个为女子建造的阁楼。
沐钰儿扬了扬眉。
“殿下,司直来了。”侍卫敲了敲门。
大门很快就被打开,露出层层帷幔,轻纱飞扬,日光如瀑。
沐钰儿刚踏入屋内,大门就被关上,屋内的光线微微暗了下来。
“司直这边请。”柔媚温顺的声音在右侧楼梯间响起。
沐钰儿顺势望去,只看到一个穿着绿衫连珠纹锦背子,下着红黄间裙,外罩一笼天青纱裙,与肩上的绿帔子相得益彰,显得格外温婉和气,头戴一冠翠翘金雀,两侧各有四只花头簪和细头簪,相互拱卫,裸露的脖颈处带着一串嵌宝花坠的水晶项链。
沐钰儿的视线落在她微微凸起的肚皮上,心思回转,倏地下跪行礼:“卑职参见永泰郡主。”
那女子笑了起来,眉眼间顿时天真乍现:“你认识我?”
“马车从承义坊一直往北走,马车宽敞无颠簸,路上行人叫卖格外嘈杂,是以应该直接走上主路,如此大概走了半个时辰少一炷香的时间,按着这辆马车如此快的速度,应该能迅速进入内坊,按时间停在五个善坊附近。”
屋内格外安静,沐钰儿垂眸,低声继续说道。
“积善坊在左,马车不曾拐弯,反而朝着右边驶去,是以便在其余四坊,四坊内有如此三层小楼,又明显是女子特征的,只在旌善坊内有一幢,乃是继魏王姜延在长安元年为迎娶郡主殿下所建的小香楼。”
沐钰儿低声说道:“且如今皇亲中有五月身孕的贵女只有您一人。”
永泰郡主郑仙儿闻言顿时笑了起来,扭头开心说道:“承继,她真的好聪明啊。”
沐钰儿悄悄抬眸,就看到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子正顺着扶梯走了下来,轻轻搀扶着郑仙儿的手臂笑说着:“好了,玩够了便去休息,你午膳还未用呢。”
郑仙儿钻到他怀中,娇气说道:“我不去,我要看你们到底神神秘秘在做什么事情,让我也听听嘛。”
继魏王姜延捏了捏她的小脸,好声好气哄道:“那也先去吃饭,吃了饭,下午还能出去玩,不如下午只能在家中休息了。”
江仙人皱眉,有些不高兴地推开姜延。
“碧橙,送殿下回屋用膳。”
一个穿着暗红色裙裳,年纪稍大的嬷嬷自角落里悄无声息出来,接过郡主的手臂,低声哄道:“南市最近来了一班手艺人,用了午膳,便可以出门玩了。”
郑仙儿眨眼,天真说道:“真的吗?”
姜延点头:“自然。”
郑仙儿立马笑了起来,扶着婢女的手,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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