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不言握拳咳嗽一声,不舒服地蹙起眉来:“梁菲有问题,她在屋内留下一块玉佩。”
瑾微恰到好处地掏出那块玉佩。
玉佩是羊脂玉做的,正面雕刻着岁岁平安,背面则是写着赠吾儿。
“邹思凯。”沐钰儿冷不丁想起邹思凯那日说的话。
——我娘的玉佩被她妹妹拿走了,他威胁我若是不听他的,就把玉佩公布于世,让我身败名裂。
“是她?”沐钰儿心神一震。
威胁邹思凯的,不是梁坚,而是梁菲。
她倏地握紧手中的玉佩,和唐不言四目相对,随后猛地回神:“借马。”
沐钰儿顺手借走一位唐家仆从的骏马,直接朝着梁菲最后消失的方向策马而去。
张一急了:“哎哎,老大,等等我。”。
“你去找北阙的人。”唐不言清冷的声音阻了他的动作。
张一呐呐地看着他。
“你武功稀疏,跟上去也没用。”
出人意料的是,唐不言今日也跟着翻身上马,动作干净利索,可见是一个会骑马的人。
“奴儿,你随我一起你。”
昆仑奴牵着他特有的高头大马,闷闷嗯了一声。
两人很快消失在北阙大门前,张一一急的跺脚,看着人跑远了,这才慌忙回去召集兄弟。
沐钰儿远远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即将在小巷口消失。
这是承义坊最外面的一条品字小巷,连着外面的城郭,一旦乔装打扮顺着人群出了洛阳城,便会彻底消失在茫茫人海中。
她身形一动,借势踩了马鞍一脚,整个人如一只轻盈的猫儿,大红色的衣摆如花般瞬间散开,她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,最后踩着一家酒楼半开的门扉,再一次借力翻身,一把跃到梁菲面前。
“好大的胆子,殿下在此……”
“噤声。”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沐钰儿耳边飘过,她下意识侧首去看,只看到一双温和的丹凤眼。
只是事情紧急,这事容不得她多想,因为梁菲就像早有预料她会跟过来一样,入了那条狭小的小路,便一反之前的怯懦胆小,笑脸盈盈地看着她。
“司直。”她声音又软又甜,就像江南的米酒,少了唯唯诺诺的遮掩,大大方方地彰现在沐钰儿面前,落落大方,自信张扬。
沐钰儿冷眼看着面前气质焕然一新的人,质问道:“你到底是谁?”
“梁菲,梁坚的亲妹妹。”。
梁菲脸上露是妩媚的笑意,沐钰儿这才发现她其实真的很漂亮,只是之前见着总是懦弱低头,麻衣荆布,便把容貌悉数都盖了过去。
“是你唆使王兆杀的梁坚!”沐钰儿看着她含笑的双眸,一切都彻底拨云见月,沉声问道。
梁菲伸手捋了捋鬓间的碎发,歪着头无辜说道:“王兆又非稚子,岂是我一个小女子说几句就能说动的。”
“可他喜欢你。”沐钰儿冷冷说道。
梁菲看着她笑了起来,一双眼睛水雾朦胧,格外引人怜爱。
“是啊,喜欢我。”她笑,漫不经心说道,“我不过是在他面前哭了几句,带着他见识了一下梁坚对我做的事情。”
她脸上了露出泫然欲泣的神色:“司直觉得梁坚不该死吗?母亲病重他却舍不得拿出铜钱给母亲治病,母亲死后连丧事都不愿办,只是一张草席早早掩埋了。”
沐钰儿神色一凛,握在刀柄上的手瞬间握紧。
“他骗我说要带我来洛阳找个好人家,可却一次次把我践踏在泥里,我也是没有办法啊,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,可我也没咬人啊,人也不是我杀的,司直怎么就说是我做错了呢。”
她双眼含泪,可嘴角却带着残忍的笑意,这让她就像一把破碎的刀剑,哪怕你知道她依旧锋利,依旧伤人,却还是会因为她的残缺脆弱而怜悯。
“可你利用地是一个喜欢你的人的真心。”沐钰儿就像一把无情无欲的刀,精光雷腾,半点也不会被撼动。
“可我又不喜欢他。”梁菲娇笑起来,眸光中还带着泪,可嘴角却是无比的残忍,“这辈子,我只会喜欢我自己了。”
“我真是羡慕你。”她痴迷地看着沐钰儿,“他们说你是顾家的私生女,是见不得光的人,可你这样厉害,这样勇敢地站在我前面,我便越发觉得我也要像你这样,不要每天每夜都在深夜里流眼泪了。”
沐钰儿眸光一凝。
她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,歪着头,无辜地看着面前之人:“我前半生被梁坚那个废物拖累,我的后半生可不想因为一时脑热又被另外一个人拖累,司直,你说我做得对不对啊。”
沐钰儿蹙眉。
“所以那个贵人是你的,而非梁坚的?”背后传来沙哑的声音。
唐不言的身形出现在巷子口,逆光的身影落在沐钰儿身边,让他的神色被蒙上阴影。
梁菲看着他,俏皮地眨了眨眼:“是啊,梁坚这样的货色怎么能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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