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此次虽未升官,却在两方博弈之下入了兵部,虽要受姜维之命,但也方便他为慕寒之打探消息。
真正令人忧心的是萧国重整了元贞境内的驻军,向南推进,若是元贞国再无动作,只怕国将不国,故而在魏齐霄的示下,元贞南部几州也有了动作,尤其是云州……
魏齐霄将皇后母家的几位子弟皆调往云州,在祁朔帐下听命,萧国自然不会坐视不理,派出一批精锐去云州驻守,剑拔弩张之势已成,不知谁会先挑起事端。
太子与赫连羽入了书房密谈许久,听见外间传来的敲门声,
“殿下?”
二人便未再往下说,慕寒之眼底淡漠,
“进来吧。”
房门打开,站着的不是楚筠还能是谁。她接过侍女手中的食盒徐徐步入书房,给慕寒之福了一礼,
“听闻殿下回府后便与赫连将军在书房商议朝事,只怕是饿了,妾身便来送些点心。”
慕寒之轻轻点头,眼中又浮上笑意,
“筠儿有心了,殊玉也一道尝尝?”
赫连羽拱手,脸上并无多余的情绪,
“多谢太子妃。”
既然楚筠来了,二人一时也没法商谈正事了,索性接过碗用起了点心。
楚筠今日难得穿了个娇俏的鹅黄曳地纱裙,显得人格外鲜亮。她便笑着挑起了话头,
“今晨殿下上朝时,妾身在府中便收到了父皇传来的消息,说昱昭如今已经能略走几步了……”
慕寒之听见她提起孩子,缓缓放下了碗,
“自昱昭出生本宫就未曾见过他,这个父亲当真不称职,倒委屈了你……”
楚筠似一朵解语花,温言劝道,
“殿下是萧国的储君,未来的天子,如今身在元贞国也是为着萧国的江山社稷,若是昱昭因此而心生怨怼,便是妾身教导无方了,殿下于妾身而言,便是天,妾身从不觉得委屈。”
慕寒之轻叹一声,牵过她的手,
“好在如今有母后照看昱昭,本宫与你都可安心些。”
赫连羽坐在一旁,听着二人含情脉脉却无太多表情,待他轻咳慕寒之才回过神来,
“筠儿,你先去歇着吧,殊玉同本宫还有事要商议。”
楚筠眉心一跳,担忧地问道,
“听闻父皇又拨了一批兵马往元贞国南边去了,可是为着这事?”
慕寒之略抬眼,望着桌案上那一小架绣屏,似是有些出神,
“朝堂之事复杂,不过这些事筠儿不必担心,本宫自然会护着你的。”
楚筠见二人并不打算全数将内情告知,心下便多笃定了几分,略欠了身,
“那妾身便去吩咐午膳了。”
“赫连将军不如也在府中用了膳再走吧?”
慕寒之嗯了一声,
“筠儿说得是,殊玉便同我们一道吧。”
赫连羽想着今日琐事繁多,一时也商量不完,就拱手称是。
楚筠缓缓走在廊下,目光怔怔,女官便担忧开口,
“娘娘,可是身子不适?”
她冷笑一声,望着空荡的树枝,眼角水汽氤氲,
“他连半个眼神都不肯给我,就那么喜欢郁华枝么?”
“呵,好生无情……”
女官闻言一惊,赶紧环顾四周,看看可有闲杂人等,若是隔墙有耳便不妙了,
“娘娘慎言啊……”
楚筠垂着眸子,似是喃喃自语,
“他对我这般避如蛇蝎的模样,谁能看得出来我们自小相识?从前我以为他这个人天生淡漠,若是我得不到他的心,那天下也怕没人能让他破例,却不想来了元贞国不过一年多,就成了家,太子也说他用情至深,你叫我如何忍得下这口气?”
女官是楚筠嫁入东宫时带的陪嫁丫鬟,自然知晓前尘往事,便贴心劝慰着,
“奴婢知道娘娘不快,但如今木已成舟,可回不了头了,若是主君知晓,定是要责罚娘娘的。”
楚筠倒是半点也不在意,拭了眼角清泪,扬着下巴仍旧骄傲,
“我这么多年被父亲责罚的还少么?只是想不明白为何今日太子并不愿意向我透露细节,难不成是起了疑心?”
女官也若有所思,却又摇了摇头,
“奴婢觉得殿下对娘娘是真心喜欢的,可否因为此事干系重大,又涉及前朝,不想多让娘娘担心也是有可能的。”
“太子在元贞国可依旧洁身自好,身边从未出现莺莺燕燕,娘娘且放宽心就是,凭着这独一份的宠爱,自然后福绵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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