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川萂“哦”了一声,坐在后脚跟上,试了试炕温,又问:“公子有没有觉着热?先给您换床薄被吧。”今天烧了很多热水,炕烧的有些热的厉害了。郭继业:“你好烦。”夏川萂噘嘴:赵立扭头,不去看炕上两人。夏川萂轻咳一声,对赵立道:“赵立哥哥,劳你倒盏清水过来放公子炕边,炕太热了,可能夜里会燥。”赵立忙探身从竹床尾高脚案几上的漆盘里翻开一个空茶盏,倒上清水,然后下床端去放在郭继业炕头的另一个高脚案几上。赵立:“不用盖盖吧?”夏川萂:“不用,散发水汽用的,盖上就散发不出来了。”夏川萂爬去南头的炕柜,拉开帘子,从叠放被褥的柜子上头找到一床小被,拉,没拉动,我再拉,呵,我拉拉拉拉——呜,被褥塌下来,她被活埋了。“川川!”赵立正站在炕头微笑看夏川萂拉被子呢,一眨眼就见小丫头让塌下来的被子给埋了,顿时吓了一跳,忙爬上炕尾将小丫头给扒拉出来。吱哇乱叫四肢扑腾头毛凌乱的小丫头终于重见天日,拿红彤彤的脸蛋水汪汪的眼睛偷觑另一头的郭继业,嗯,人家小公子仍旧八风不动的在低头看书,就是你要是嘴角没有翘的那么高的话还是很有信服力的。赵立帮忙又将被子重新堆放去柜子顶,随口问道:“怎么这么多被子,还这样重。”夏川萂拉着自己的小被子来到炕头,回道:“都是今年新做的棉花被,至少六斤一床,给公子准备了好几床,都堆在这里了。”郭继业房产多,指不定要住在哪一处,既然有了,当然要先紧着给他多准备几床。赵立:“哦,我说咱们用的被子怎么都是新的呢,等走的时候,给公子带上一床。”说实话,夏川萂这个围子堡可能不缺吃,但明眼的,很缺布料,在没有西堡支持的情况下,她还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床新被子,只能说她有心。听到走的时候给郭继业带着新被子,她就嘀咕:“公子又不缺新被子盖”“咳,你说什么?”一旁郭继业问她。夏川萂忙道:“没,没什么,公子还没看完吗?”郭继业指着一张舆图问道:“你打算在这里全都种上芸薹?”夏川萂瞥了一眼郭继业指的围子岭外围位置,道:“是啊,都种上,能养好多蜜蜂呢。”郭继业:“你有这么多人去开荒打理?”夏川萂:“芸薹应该很好种的吧?不都是荒地里随便长的吗?”郭继业看了她一眼,没有再说什么,又抽出另一张图纸,问道:“那打算怎么建角楼?”夏川萂又凑过去看了一眼,是她画的新围子堡建成后的展示图,就拿手指指着图上画着的倾斜的屋檐,道:“没有单独设角楼。这墙是两层的,下面空间阔大可以住人,上面空间矮小可以藏粮藏兵器藏射手,就跟咱们这座石头屋的二楼一样,在远处看,是隐藏在屋檐下的。”意思就是这一圈所有的屋檐之下到处都是角楼,也是迷惑敌人的一种方式。郭继业揉了揉眉心,道:“你这么大张旗鼓的,不就告诉所有人这屋檐有秘密?”石头屋的屋檐机关是隐秘,只有邬主和心腹之人知道,现在夏川萂将这种隐秘机关建在民房顶上,下面住的人家肯定知道,这就是变相的公布了这种隐秘的建筑方式。夏川萂小小委屈道:“简易版的,只有形状看上去唬人,我倒是想比照着石头坞的机关给他们建上呢,但我自己不会建,也没找到会建的人,只能建成开放式的两层,方便上下了。”这年头,各种技术都是各家珍藏的,宁愿毁掉也不会外传,他们现在正住的这座石头坞不知道是哪位大拿建的,外人根本看不出门道来,楼梯都是隐藏起来,只有触动机关才会打开,然后通向二楼,二楼更是和屋脊、屋檐和大柱浑然一体,要是无心之人看了,只会认为是屋脊本身,而不会想到机关隐藏上去。至少流匪们占了这石头坞二十多天,一点都没有发现屋檐之内另有乾坤,只能对屋子表面做做破坏。郭继业笑笑,随口道:“这种机关乌老大就会建。”夏川萂眼睛顿时闪亮了起来,郭继业给她泼冷水:“没有我的命令,他不会透露给你的。”夏川萂:“哦。”眼珠子咕噜噜乱转,明显在打什么主意。郭继业又指着舆图上的一处空地,上面画了一个圈,标着“种植春小麦”的字样,道:“我要是没记错,这里应该是唐氏的田地吧?”夏川萂撇嘴:“唐氏没护好他们的佃农,这块地靠近围子堡,流匪驱赶截杀了这些佃农,这里的地就都空了,若是开春他们没来收地,我打算就占了。”郭继业:“人家也没说不要吧?人家要是真不来收地,你就占了,算不算是抢?”夏川萂振振有词:“我这怎么算是抢呢?我这是可惜好好的熟地白白荒废了,岂不要遭天打雷劈?”郭继业张了张嘴,有些惊奇的看着理所当然的夏川萂,道:“不成想,你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做恶霸了。”能将抢占他人土地说的这样清新脱俗,也是她的本事了。夏川萂半点没有被“骂”到,她反而摆出一副恶霸嘴脸,龇牙咧嘴的欺身到郭继业面前粗声粗气调戏道:“大美人儿,今儿同床共枕,你害怕吗啊啊啊阿嚏!”夏川萂进一步,郭继业就退一步,夏川萂话说完,郭继业已经半躺倚靠在靠枕上,他长发翘起,正对夏川萂面孔,夏川萂一时没忍住,打了个大喷嚏。郭继业什么身手啊,从夏川萂开始酝酿打喷嚏开始,他就灵活的向内移动了一下,正好让夏川萂半个身体都伏在自己腿上,对着炕外空地打了一个大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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