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梵:“好。”那府衙来的二人听了这一阵子,暗地惊讶。“你们两个这还不明白?快去吃吧,没时间了。”宋兮朝着他们的脑袋笑了笑,“吃饱了,就该上路去捉人喽。”其实,早在王献提到渡鸦失踪,邵梵便知道钱观潮一定会来找赵令悦。可单靠他一个人又如何带得了赵令悦离开?所以他背后必定还跟着其他潜伏的旧党。这些人甚至就在常州,就敢他的眼皮跟地界底下,跟他偷人。大是大非面前,斩草须得除根。不如借赵令悦,引出这些人的真面目一网打尽来得好。她既然要出府,他就送她到钱观潮眼前。这之后她每次在馒头中送去的字条,宋兮都会复抄,他们几人全程旁观了赵钱二人的计划。钱观潮的字条上说,赵绣让渡鸦飞回来了,她要赵令悦别执着于报仇,机不可失,速速跟钱观潮等人过河,他们会在路上保护她。赵令悦的字条上回,她听赵绣的,刚好她一直攒着细软,等着哪天逃跑路上能用。邵梵着宋兮与刘修去各大当铺打好招呼,他留了一手,送进去给她使用的每件首饰,都打了府衙的官印,只是很小,不仔细看不会察觉。只要东西进了当铺,人的踪迹便也随之而来。那首饰头一次出现在集市里,是在常州河岸的老庄当铺。掌柜不敢耽搁,立刻找了府衙的人。钱观潮在他们的监视下约了船家,果然不止一艘。他们这帮人已经觑准机会,跟赵令悦约定好出府的日子,用这些东西换钱一块坐船离开去找赵绣,以后再救她父亲赵光。可赵令悦年纪不大、痴心却不小。她私下找着机会,屡次三番想动手杀了他,以助单州那边的时局。甚至一时冲动,他稍微使点手段引诱,她就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,放弃出逃计划也要杀他。哪怕是最后她意识到,自己没有能力动他分毫,她根本杀不了他。那也要临门一脚的,放火烧了他的后院,要他损失点什么,哪怕是钱也好。浴佛节至,这尊小菩萨浑身都是锋利的爪牙。既然她自己要先将这风筝线扯断,那就由他来当这个恶人,破了她的美梦,将计划收尾。清晨的常州河岸还是一片安宁寂静景象,赶早挑担卖茶的老汉,在摊子前纳布鞋的婆子宋兮带人换了一身低调的便装,行至老庄当铺下了马,发现他们的人已将当铺堵了个水泄不通,将那些乞丐纷纷捉拿。刘修皱眉道:“不是让你们先等我们来,这么着急干什么。”“他们要强闯出来,属下们不得不拦。”宋兮:“人扣下了吗?在哪里?”
“为首的是一对男女,都在掌柜门后的柴房里关着,笼统十五人。”宋兮刘修二人一同进去,“还多出来一个?”“是,那人扑了上来,说是抓了他兄弟,他也不走了。”宋兮盯着前方,想着待会面碰面了,要怎么嘲讽一下他们的愚蠢跟痴心妄想才好。赵令悦要交给郎将处置,他不能管,但钱观潮他就可以随便骂了,这小子放着中书舍人的弟弟不当,老是不听他哥的话,那么就是这个下场。要么?就学学郑思言当时骂小屁孩赵义的那种口气柴房里有些昏暗。房中其余人都是五花大绑着,唯独带那帷帽的女子坐在中间,两手困在椅子架上,胸脯一起一伏。窗光里飞舞的灰尘正落在她身上,堆积出她细瘦婀娜的身形。“没人掀她的帽子?”“她之前要撞墙,小的怕刺激她,不敢。”刘修甩了下巴,“郎将又没来,掀开看看。”旁边的人将她的帽檐摘下,纱帐擦过那女子的脸,露出的,是一张清秀陌生的面孔。她身形与眉眼与赵令悦有二分相似,年纪相仿,正惧怕地落着泪。“救救我,放了我,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了”“”房中所有人都静了几瞬。刘修大惊,立刻让他们抬起那“钱观潮”的头来。那人身穿赵令悦带去衣冠冢的男子衣服,却两手打着颤咿咿呀呀的,像是天生的哑巴。他不停地指着自己身上衣领处,刘修去他衣领处翻找,很快便翻出一张字条。刘修摊开。上边只写了一句话,宋兮咽了咽口水,早将怎么骂钱观潮蠢这件美事抛到了九霄云后,反想抽自己两个巴掌。“完了,这就是个计中计,我们得赶紧回去给郎将报信,人他妈的真跑了。”回去的战马掀起了一阵飞扬的尘土,只用了去河岸时一半的时辰便又到了营帐。邵梵今早去接了两个被王献四请出山的老军师。他们都以千军万马如何一夜渡河为主,并未太将赵令悦放在心上,总觉得不过是顺带抓回来一趟的功夫。宋兮不顾那守卫阻拦,强行闯了进去,大喘着气。他们被他打断,邵梵看着他:“宋横班,你没规矩了?”宋兮咽了咽呛出来的口水,跑到他耳边传了话,又将那张字条递给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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