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。“呃?抱歉,我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?”洛克敏感地注意到了他的表情,可见这段时间实习下来,还是有点长进的。“啊——”默文·白拖长了调子,“不是针对你,我只是想起之前的工作就有点没兴致,我这张驴脸是拉给工作看的,不是拉给你们看的。”他也并没有回避洛克的问题,甚至还耷拉着死鱼眼,主动对洛克道,“你觉得我之前是什么工作?”“不知道,很难猜。”洛克道,“感觉就是画家、搞艺术品的、或者办画展书展的,或者设计师?”他每说一个,默文·白就摇一摇食指,摇到最后居然又多了几分得意,“很遗憾,全错。看来我这些年很不错,把原本的气质都洗刷干净了,非常成功,可喜可贺。”他卖了个关子,这才道:“我在医院工作。”他又敲了敲墙上那幅一男一女的画,“这两位就是我在医院见过的,某种意义上算是我的病人之一,当时专家医生在医院后花园会见他们的时候,我刚巧经过,对那一幕印象有点深,后来偶尔想起来,就画下来了。”洛克小傻子愣了好一会儿,“老实说,完全看不出来,是医生吗?”“不算是。”默文·白道,“我在研究室里,不下临床,但跟病人之间还是有间接联系的。”这下连燕绥之都有些讶异了。洛克问:“研究室?研究什么?”默文·白摆了摆手,“算啦,都是以前的事情了,不想提了。而且二十多年了,工作内容我都忘光了。”之后参观卧室的过程中,洛克一会儿忍不住瞄他一眼,一会儿又忍不住瞄他一眼。“这一版温控装置虽然也装了有十年了,但是效果还不错。”默文·白道,“如果出故障的话,可以拨打这个电话。这位同学,你已经投瞄了我四十七回了,再多瞄两回,我会怀疑你想跟我展开一段祖孙恋。”“……”洛克一脸惊悚,“不是等等,什么祖孙?你多大了?”默文·白赏了他一个惊天白眼,“你的重点是不是有点问题?我掐指算过,也不算很老,可能比你们大个70岁吧。”照这么算,他现在有90多岁。事实上90岁都还在盛年的尾巴根,要走到尾巴尖还得再有20年。这样看来,他眼角眉心的褶皱和嘴边的法令纹又有点过深了,尤其是眉心那两道,如果不是曾经经年累月地眉头紧锁,很少会有这样深的纹路。结合刚才的话,看来他曾经的工作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少烦恼。默文·白没再挤兑洛克,而是带着他们走到了最后一间门外,“这里也是一间卧室,不过不在租房范围内,放的都是我自己的东西。事实上这就是我偶尔会住的房间,也不打算腾出来。”他嘴上这么说,还是把这间房门打开了,“虽然不租,但我也不介意让你们参观一下,珍惜一下这次机会,过会儿锁上了,你就再也没有打开的权利了。”比起之前收拾干净的各个空间,这间卧室才真正有住人的痕迹,床头甚至还搁着一本仿古的笔记本,里面夹着一只笔,像是写到一半临时出个门。墙上钉着好几排颇有艺术风格的书架,错落有致。有两排放的是典藏版的画册书册,还有两本展开在某一页的速写本,另外几排则摆放着各种照片,中间偶尔夹着几盆颜色新鲜的仙人掌。“看,为了租房方便,我特地把花藤换成了仙人掌,你不用管它。”默文·白道。
燕绥之非常诚恳:“不会管的,放心。以往住处被我管过的花花草草都死了。”默文·白:“……那还是高抬贵手就好。”燕绥之的目光从那些照片上一扫而过,其中大多是默文·白画画或者办画展的照片,但有两张例外。那两张一看就有些年头了,从穿衣风格到景色风格都能看出,那应该是二十多年前的。照片里是一片墓园,默文·白正拿着白色的安息花,在松柏青树间缓缓走着,他身侧再到更遥远的背后,是一排一排沉默的墓碑。另一张依然是那片墓园,换了个角度,这次连默文·白自己都没有出境,就只拍了在墨绿色的树木间铺陈到远处的数不清的墓碑。洛克看到这两张照片的时候,默默咋舌,心说这位房东先生还真是一点儿不知道避讳,这两张照片拍得是很有艺术性不错,但放在卧室正对着床也有点太奇怪了,晚上睡觉冷不丁扫一眼不觉得瘆得慌么?同样在看这两张照片,燕绥之所想的东西就跟他完全不同。尽管照片没有拍到墓园大门,也没有任何地方露出墓园的名字。但是燕绥之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,“这是赫兰星十三区的杜松墓园?”默文·白点了点头,有点意外:“是的,这都能看出来?”“碰巧熟悉。”燕绥之道。当然能认出来,因为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,燕绥之每天都会去那里,一呆就是一下午,那里墓碑摆的位置,种的树长成了什么样,哪一块地势高一点,台阶上得有点累,哪一块地势低一点,下雨的时候水流容易积成片,他都知道。因为他的父母就葬在那里。燕绥之看了一会儿那两张照片,那里面容纳进了上百块墓碑,其中有两块下面,就躺着他最想念的人。“怎么了?”默文·白问道。片刻后,燕绥之转开视线抱歉地道:“没什么,有点走神。”“哦没关系,”默文·白道,“我每次看着这两张照片,也很容易出神,一发呆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。”他带着两人出了房间,把门重新锁好,道:“我老家在赫兰星,以前工作的时候主要都呆在德卡马,后来辞职了,就半年回去,半年在这边,交叉着。最近德卡马有个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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