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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(1 / 2)

沈氏初时还当她在说笑,直到容舒将那盖着官印的文书摊开给她看,方反应过来,她这闺女竟真的不吭不响地便同允直和离了。

想起那封盖了官印的和离书,沈氏气愈发不顺了。

忍不住戳了戳容舒的额头,道:“你这是在胡闹!才成婚不到七个月,你怎可如此儿戏?你可知当初为了让你嫁到顾家去,阿娘费了多少心思!”

容舒赶忙上前给沈氏顺气儿,认真道:“我就是不愿意将就而已。阿娘,我不喜欢顾长晋,顾长晋也不喜欢我。”

沈氏半点儿都不信她说的话。

“你莫要骗阿娘,你自小便是个念旧的人,喜欢上的东西便是坏了烂了都舍不得扔。再者,允直怎会不喜欢你?上趟来鸣鹿院,他对你分明就是动了心的。你同阿娘说,究竟是发生了何事?”

“我现在真的是不喜欢他了。”容舒竖起三根手指头,道:“您若不信,我给您发个誓。”

说着便要发个毒誓。

沈氏一把按下她那三根手指头,道:“又在胡闹什么?”

“真没胡闹。”容舒道:“我同顾长晋成亲七个月,都不曾圆过房呢,他不喜欢我,我也已经不喜欢他。阿娘——”

小姑娘放下月儿枕,一脸正色道:“我不想把自己困在后宅里,从前我的确很喜欢顾长晋,可现在我知晓我错了,我在梧桐巷过得一点儿也不开怀,既如此,还不若早些和离,过自己想过的生活。”

曾经,她是真的愿意为顾长晋洗手作羹汤,同他过琴瑟和鸣的日子的。

但那也只是曾经,是前世爱着顾长晋的容舒,而不是现在的她。

她如今见到他,当真是心如止水,除了敬重便无旁的情绪。

沈氏望着她,许久之后,叹了声:“你日后莫要后悔便成。”

这孩子大抵是猜着了她会阻拦,这才一不做二不休地先把和离文书办了,事已至此,她还能如何?只能捏着鼻子认了,就怕日后昭昭会后悔。

“怎会后悔?”容舒笑了笑,道:“阿娘,您女儿做事从不拖泥带水,可有魄力了,您得向她学学。”

竟是夸起自己来了。

沈氏怎会不知她这女儿又在劝自己和离,笑嗔了声:“你当阿娘同你这般衝动?”

她摇了摇头,道:“阿娘的情况与你不同,阿娘要护好沈家。”

一思及沈家以及沈家那人,沈氏心头一沉,也不欲多说,摆摆手道:“莫要再劝阿娘和离,阿娘现在住在鸣鹿院自由自在的,也没甚不好。”

容舒知晓沈氏的确不爱提这些,隻好闭了嘴。

翌日一早,她一起来便差人去松思院将一应物什都搬了回来。

鸣鹿院大得很,寻个空置的屋子放这些物什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。这些琐碎事她自是不必自个儿去处理,沈氏派了周嬷嬷与张妈妈去。

周嬷嬷从梧桐巷回来时,一脸的痛心疾首。

“听说姑爷,哎,顾大人破例擢升到都察院做右佥都御史了,那可是四品大员哪!”

年纪轻轻便任四品官,日后的前程当真是鹏程万里的,可一点儿也不比秋韵堂那位乘龙快婿差。

大姑娘真是太过衝动了!

若没有和离,还能回去承安侯府打打老夫人与裴姨娘的脸!

容舒心里早就知晓了顾长晋在会试张榜后去都察院,前世会试一结束,便闹出了一桩轰轰烈烈的仕子舞弊案。

这桩案子牵涉到了会试一位德高望重的考官,闹得极大,这案子便是顾长晋入都察院后办的第一个案子。

周嬷嬷这会是可惜,等过段时日她大抵就不可惜了。

概因顾长晋查这案子时,差点儿丢了命。

都察院。

顾长晋着一身缀云雁补子的绯色官袍大步进了值房,对屋内那人拱手道:“总宪大人。”

孟宗一双锐目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,须臾,颔首道:“不必多礼,坐。”

待顾长晋坐下后,便将厚厚一摞文书递与他,道:“今岁的仕子舞弊案,由你与胡大人调查。昨日会试一张榜,便有贡生闹事,称此次会试有考官徇私舞弊。我已让胡大人着手调查此事,你今日方来都察院,先去寻胡大人把案情了解了,明儿再去礼部走一趟,这次会试的主考官乃礼部尚书范大人。”

胡大人胡贺乃都察院左副都御史,是孟宗的心腹。

顾长晋接过文书,恭声道:“下官必不负总宪大人所托。”

孟宗颔首,布满皱纹的脸满是严厉之色,他望着顾长晋离去的背影,眸色渐深。

出了值房,顾长晋便去了一旁的堂屋寻胡贺。

胡贺生得像个白麵团,慈眉善目的,一点儿也不像言语犀利的言官。当然,能坐上左副都御史这样的位置,胡贺自不是个多心慈手软的人。

顾长晋一进来,他便笑眯眯道:“顾大人可要我给你理理这桩案子?”

顾长晋道:“方才过来时下官已扫过总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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