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厉害,更没想到肖珏手中已经有了如此多的证据,一步步的将他逼到一条无法回头的路。
禾晏……想到那个女人,禾如非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鹜。
那女人和他死去的堂妹,究竟有什么关系?禾如非不知道。他没能见过禾晏在战场上的英姿,因他回到朔京的时候,禾晏已经很快扮回了女儿身。是以所有关于“飞鸿将军”的传说,他只是听过,并没有亲眼见过。而在他看来,死去的禾晏,他的堂妹看起来也就是一个比寻常女子看起来,更坚强一些的女人罢了。
旁人说飞鸿将军身手卓绝,他不信,他们说飞鸿将军在战场上以一当十,他也不信。不信的原因其实很简单,因为他做不到,他做不到,禾晏一个女人,就更不可能做到了。
直到天星台上那场比剑。
禾如非闭了闭眼,心中一股燥郁腾的生起。
如果真正的禾晏活着,是不是用剑的时候,就是这个样子?但她怎么可能还活着,她绝不可能还活着!
安静的牢狱里,传来脚步的声音,禾如非被关在最靠里的一间,他仔细的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,越来越近,一直到在自己跟前停下。
狱卒竟然将牢门给打开了。
禾如非抬起头,看向来人。
穿着黑衣的青年目光冷淡的掠过他,似乎吝啬在他身上多浪费一刻。他站着,禾如非坐着,无形之中,像是彰示着他低人一等。
“不知道肖都督来这里,有何贵干?”禾如非冷笑道︰“不会是来杀人灭口的吧?”
不等肖珏回答,他又开口道︰“其实我不明白,肖都督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?”
如果说秦嬷嬷那头,是许之恆走漏了风声,但肖珏竟然立刻就猜出了其中缘由,并且老早就开始搜集证据,禾如非就算现在想,也想不明白。毕竟其他的且不论,就拿“飞鸿将军是个女人”这件事去跟别人说,别人也只会觉得他在随口胡扯。
为何偏偏肖珏就知道?
青年漠然的看着他,冷道︰“你认为,我是怎么知道的?”
“我不知道啊,”禾如非盯着眼前人,突然笑了,他靠着墙,不紧不慢的开口︰“听说你跟我那死去的妹妹曾同在一处上学,让我想想,或许你与她之间早有私情,你眼下这样对我,难不成是为了我妹妹出头?”他哼笑一声,面容变得有一点扭曲起来,“难道世上还真有人喜欢我那离经叛道的妹妹,她有什么好,根本不像个女人……”
话音未落,顿觉胸口一痛,猛地飞了出去,后背撞在了石壁之上,憋得他吐了一口鲜血。
肖珏这一脚并未收力,禾如非被踹的半晌回不过气,狱卒早已得了消息退到了外头,对里面的情况视而不见。
也是,徐敬甫要是倒了,朝野之中,就没人能拦得住肖珏了。这个关头,也没人敢得罪这位右军都督。
禾如非抹了一把嘴角的血,看着肖珏,缓慢的笑起来。
封云将军,大魏的玉面都督,多威武多英气啊,光是站在这里,就已经让人移不开目光,谁也不能夺了他的风头。如果不是禾晏当年改变了所有的人的命运,他或许,一辈子都不会与肖珏有交集。
但偏偏就有了。
“你们怎么都这么生气,”禾如非嗤道︰“人人都为我那妹妹打抱不平,但是我呢,”他的声音突然拔高︰“我呢!我的人生呢!不重要吗?就该为她那该死的愚蠢的决定付出一辈子!凭什么,我也有我想要做的事,你以为我很想当这个将军?”他的眼楮红了,如发狂的野兽,要将一切撕碎,“谁想要当这个将军?啊,谁想当!”
禾如非从记事起,已经不住在禾府里了。他住在遥远的庄子上,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,也知道自己与堂妹互换身份一事。他不可以去太远的地方,身边不能离了人,禾元盛夫妇有时候会偷偷来看他,但总是匆匆又离开了。
大夫断言他活不过几岁,但也不知是不是他命硬,就这样一年年的熬下来了。后来到了十六岁那年,身体彻底痊愈,本以为可以离开庄子,重新回到禾家,做回禾大公子,可那时候又传来消息,禾晏上了战场,他暂时不可以回来。
禾如非被迫继续留在庄子上。
他也曾在心中暗暗祈祷禾晏千万不要死在战场上,倒不是因为兄妹情深,也不是因为他心地善良,而是因为禾晏顶着的是他的身份,如果禾晏死在战场上,他这个禾大公子,就再也不能回到禾家了。
所幸的是,禾晏回来了。
原本在那许多年里,禾如非对禾晏,也并无太多的情感,谈不上喜欢,也称不上恨。直到他回到禾家的那一日,禾晏刚刚回府,没看见他,外头的兵马簇拥着中间年轻的副将,她戴着面具,站在阳光里,坦荡爽朗,她的佩剑漂亮又锋利,战马矫健又温顺,虽然看不到脸,目光却明亮如星辰。
禾如非的心里,突然就生出了一丝怨气。
这么多年了,他一直在庄子上过着见不得人的生活,他以为禾晏也跟自己一样,可真正见到时,才发现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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