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又休息?」程鲤素问:「我们才刚见着他,这还不到一盏茶功夫。我还有话想跟禾大哥说。」
「那也要等你禾大哥好了才能说,」林双鹤扶着他的肩膀,把他往门外推,「难道你想看着他缠绵病榻,一病不起?」
宋陶陶回头看了禾晏一眼,禾晏作势无力扶额,她咬了咬唇,便拉着程鲤素往外走:「既然如此,就不要打扰他了,让他多休息,我们明日再来。」
程鲤素道:「说话就说话,你拉我干什么?」
宋陶陶:「你以为我很想碰你么?」
两个小孩儿吵吵嚷嚷的远去了,林双鹤关上门。
禾晏这才吁了口气,林双鹤还真不错,这么多年过去了,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一流,怪不得以前在贤昌馆的时候,人缘极高。如此能想人所想急人所急,禾晏也忍不住在心底感激了他一把。
「妹妹,你可真厉害,」林双鹤摇着扇子笑盈盈走过来,道:「都这份上了,还能让姑娘为你争风吃醋,了不起!」
禾晏无力的开口:「过奖。」
宋陶陶小姑娘的心思,她又不是傻子,当然看的明白。不过小姑娘的心思,千变万化,想来过段日子就好了。
「林大夫过来,可是找我有什么事?」
「没事,」林双鹤嘆气:「凉州卫里,现在到处都是还没除尽的血。那些羌人的死尸堆着,我看着头疼。你别看我虽是大夫,可平日里不喜见血腥,烦的厉害,来你这躲躲。」
林双鹤也是养尊处优的少爷,凉州卫的苦寒天气想来不适应的很。她这屋子是借着程鲤素的,宽敞又舒适,许是因为受伤,还给燃足了炭火,温暖极了。比起来,是比外面要适合躲懒些。
「你怎么不去找肖都督?」禾晏问:「他的屋子比我这边要舒服得多。」
「我也想啊,」林双鹤耸了耸肩:「我刚过来的时候碰上他了,他带着人正要去地牢,可能有事吧。等回来我再找他。」
「地牢?」禾晏怔住。
「怎么?你想去?」
地牢里也就雷候一个人,肖珏去地牢,应当是为了审问雷候,她之前与雷候交过手,许有能帮上忙的地方。
禾晏就道:「我想去,林公子可以帮忙吗?」
「本来是不可以的。」林双鹤矜持的摇了摇扇子,「但因为是美丽的姑娘提出来的请求,就可以了。」他站起身,「走吧,我给你拿跟棍子扶着。」
……
地牢门口,肖珏和沈瀚一众人正往里走。
门口的守卫增加了一倍,里头还有人看着,为的就是怕雷候在牢中自尽。风带起了肖珏的氅衣,他边走边道:「杜茂呢?」
「听您的吩咐,让人给关起来了。」沈瀚欲言又止,最后还是道:「但关于雷候的事,他可能真的不知情。」
「在我这里,没有可能。规矩就是规矩。」青年神情漠然,「错了就要受罚。」
沈瀚也不敢说话了。
地牢里的守卫见着肖珏,纷纷让路,肖珏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,递给飞奴,看向牢房里的人。
禾晏与雷候交手的时候,给雷候喂了蒙汗药,又用宋陶陶的腰带将他捆起来。以至于后来肖珏的人带到的时候,雷候还未醒来。
但此刻的雷候,比起与禾晏交手时候的雷候,就要惨多了。他的手脚全部被木枷扣着,动弹不得,连脖子也不能动,浑身都没有力气,更无法做到咬舌自尽。一旦失去了主宰自己生死的机会,他就跟栈板上的鱼一样,只能任人宰割。
「把门打开。」肖珏道。
守卫起身将门打开了。
纵然将门打开,雷候现在除了动动嘴巴,全身哪里都动不了。他看向眼前人。年轻男子的眉眼等灯火下漂亮的不可思议,然而看向他的目光,冷如寒潭。
「不必白费力气。」雷候挤出一个笑容,「我什么都不会说的。」
守卫将椅子搬过来,肖珏在椅子上坐下。他垂着眼睛看向雷候,声音平静:「几个月前,白月山上争旗,你败于禾晏手下,但我还是点了你进前锋营,你知道为什么吗?」
雷候笑容僵住,不可置信的盯着肖珏。
肖珏扬眉:「猜到了?」
「你是故意的?」一瞬间,雷候的嗓子沙哑至极。
「一个新兵,日训时候不声不响,争旗时候一鸣惊人。是什么,天才?」肖珏嘲道:「你是这种天才吗?」
雷候说不出话来。
他处心积虑,挖空心思进入凉州卫,一步一步想方设法,生怕露陷,就算到了如今这一步,还怀揣着自己不惧牺牲的无畏,但肖珏只一句话,就将他的防綫击溃。
人家从一开始就知道了。
所以他做的一切,都如跳梁小丑,被人牵着鼻子走,还沾沾自喜。
「那又如何?」雷候强撑着道:「反正都是死,不如死的有价值。就算给你心里添一根刺也好。」
「我点你进前锋营的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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