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中了日达木基的诡计。
兵不厌诈,士气为重。禾晏看得明白,日达木子虽然与其兄弟不和,行事手段却如初一辙。凉州卫的新兵,今日免不了要与日达木子的手下一番恶战,她已经做了能做的所有事,而最后一件事,就是在这演武场上,替大魏的儿郎们攒足这股气。
有了士气,他们的第一场战争,才会发挥出真正的实力。
「我最讨厌装模作样的中原人。」日达木子终是不耐烦了,他看了看远处,似乎是在等什么消息,然而幷未等到,便转过头来,道:「快点结束吧!」
禾晏笑道:「我也正是这般想的。」
她伸手,将腰带重新绑的更紧了些,腰带覆着伤口,让血不至于流的过多,但同样的,也更痛,更难受。
日达木子看着她的动作,突然道:「你让我想起一个人。」
禾晏:「何人?」
「我虽没见过,但听我那倒霉的兄弟曾说过,中原有一个叫禾如非的将军,战场上中了箭都能拔掉箭柄继续指挥作战。他最终死于禾如非之手,你,和那个人很像。」
禾晏闻言,笑了:「错了,我不是禾如非,也和他不像。」
她看了一眼台下的凉州众人:「不过我大魏儿郎,人人皆如我一般,只要不死,就会战斗到底!中原会有千千万万个飞鸿将军,你西羌,」她抬眸,语含讥诮:「又出得了几个?」
说罢,挥舞铁鞭,直衝日达木子而去!
日达木子冷笑一声,幷不放在心上,在他看来,禾晏已经受了伤,旧伤新伤,不过是强弩之末。虽然她的忍耐力令人惊讶,不过,也撑不了多久了。
弯刀与铁鞭交缠在一起,发出金鸣碰撞的声音。
「禾大哥……」小麦在台下看的一颗心揪起,怎么都不敢落下。
禾晏的动作变快了。
她挥鞭子的动作越来越快,快过了日达木子挥刀的动作。那弯刀又大又沉,对寻常人来说,日达木子的动作已经很快了。但快不过钢鞭,鞭子趁着刀还未挥动的空隙间吗,无孔不入的从各处钻进来,抽到了日达木子的脸上。方才只是一道血痕,可不过须臾,他脸上已经多了好几条血迹。
「你就只会这样吗!」日达木子被接二连三的中鞭激怒了,神情变得暴虐起来,弯刀直取禾晏脖颈,奈何禾晏身材娇小,轻鬆躲过。
「你也不过如此。」这少年甚至还有时间侧头来调侃。
怎么回事?日达木子越发惊异,怎么好似随着时间流逝,禾晏的动作反而越来越快了。他不是受了伤吗?为何还可以身姿灵活,丝毫不见半分影响?莫非之前都是他装的?这小子根本没有任何旧伤?
禾晏闪身避开刀尖,脚尖点地,绕到了日达木子身后。
这人身穿铠甲,刚硬无比,她的鞭子不是没有打中日达木子身上,只是落在铠甲上,什么都没留下。
那么,他全身上下,也无巴嘱瓦剌一般,只剩下一个弱点了。
她眼眸微眯,朝日达木子身后攻去。
日达木子转身用刀挡住禾晏的铁鞭,将禾晏震的飞了出去,不过眨眼,她就借着力又扑向日达木子。
这简直是不要命的打法,只管攻不管守了。
「他该不会是想要同归于尽吧。」江蛟喃喃道。
在外人眼中瞧上去孤注一掷的禾晏,实则幷没有那么糟糕,反而是日达木子,从一开始的胜券在握,开始渐渐沦落下风。
这个少年似乎知道他每一次出刀的痕迹,在每一次交手中,早早的避开了,而他又很迅速的捕捉到日达木子刀术上的弱点,趁着弱点进攻,让日达木子也有些手足无措。
他才多大?十五六岁的模样,不过须臾就能看出自己的弱点,有次敌人,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。而如这少年若说,中原有无数同他一样的人,西羌呢?西羌出的了多少?这样的天纵奇才,没有,一个都没有。
一瞬间,日达木子竟生出退意。
他的士气泄了。
不过这一点,他倒是冤枉禾晏了。禾晏再如何厉害,也不会交手数次,就能迅速判断出对方的身手轨迹,更何况是日达木子这样的人。实在是因为,许是因为是孪生兄弟血缘关係,又或者可能是他们师承一人,日达木子的刀法,和日达木基的刀法,竟一模一样。
禾晏前生与日达木基交手无数次,知己知彼,早已对其招数熟记于心,此刻却便宜了自己对付日达木子。而日达木子因此生出的畏怯之意,正好中了禾晏的下怀。
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。
他们惯来喜欢打击旁人士气,来增加自己士气,如今也总算领略到灰心丧气的感觉,这正是机会。
禾晏的鞭子越抽越快,抽的周围人都有些目不暇接,日达木子只觉得那铁鞭好似成了一条活着的蛇,在他面前盘旋飞舞,影子绰绰,他的刀挥过去,竟扑了个空,却是额上挨了一鞭子,真鞭子在此。
他狂怒着朝禾晏劈砍下去,那少年却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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