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何的人,应当时时刻刻都忧愁未来如何打算,怎能这般草率?禾晏心中顿起不悦,他该不会是想赖上凉州卫,好时时刻刻占沈暮雪便宜?
思及此,禾晏便三两下替他上好药,将一边的药碗端给他,道:「胡大哥,先喝药吧。」
胡元中伸手接过:「多谢。」
他喝药倒是挺爽快,一梗脖子,咕嘟咕嘟的喝完,将药碗递还给禾晏,禾晏伸手去接,见他伸出的一隻手,虎口至手腕内侧都起满了红红的疹子。
禾晏动作一顿。
胡元中注意到了禾晏的动作,问:「禾兄弟怎么了?」
「胡大哥,你这手上的疹子要不要也请医女来看看。」禾晏道:「也是在山上弄的吗?」
胡元中一楞,手抚上自己的手腕摩挲了两下,笑道:「不必了,应当过几日就消退了,不是什么大病。别劳烦医女。」
「如此,」禾晏点头,笑道:「那就没什么了。」
她盯着胡元中,一时没有说话,盯得胡元中也怪不自在,摸了摸自己的脸,道:「禾兄弟,可是在下脸上有东西?」
「没。」禾晏笑着摇头,「我先把空碗端出去,虽说沈姑娘是医者,但终归也是个姑娘。我这几日无事,就替沈姑娘跑跑腿,胡大哥的伤药都由我来送吧。」罢了,假装没瞧见胡元中眼里的失落,转身出了门。
等出了门,沈暮雪正叫程鲤素伸出舌头来看,见禾晏出来了,狐疑道:「这么快?」
「本就没多少伤口。」禾晏问:「程鲤素如何?」
「这几日吃得太辛辣了些,嗓子冒烟了。」程鲤素不好意思的检讨:「没什么大事。」
「那就没事了,回去吧。」禾晏将药盘还给沈暮雪,又对沈暮雪道:「我与胡大哥也说好了,这几日胡大哥的伤药都由我来送。明日起我每天这个时候来沈姑娘房中取药,给胡大哥送去,沈姑娘也不必再跑一趟。」
沈暮雪还有些犹豫:「这……」
「就这么说定了,就当是沈姑娘送我那盒祛疤生肌膏的感谢。」禾晏揽着程鲤素的肩,「那我们先行一步。」
他与程鲤素走远了。
路上,程鲤素问他:「禾大哥,你怎么了?」
「什么?」禾晏回神。
「你从那个胡元中屋子里出来后,就不说话了,刚刚屋里发生了什么?你们吵架了?」
「没有。」禾晏走了两步,想了想,停下来对程鲤素道:「你先回去吧,我找洪山他们有点事。」
「可你还没吃东西呢。」
「我去要两个馒头就行。」禾晏挥了挥手:「你先回去等我。回见。」
……
洪山与小麦他们正在喝粥,见禾晏来了,给她腾了个地儿,道:「今日来的怎么这样晚,我还以为你不来了。」
「路上有些事。」禾晏接过来一隻馒头,没有如平日一般狼吞虎咽,隻咬了一口就停下来,沉吟许久才道:「山哥,石头,我有件事想要你们帮忙。」
「怎么这般严肃?」洪山放下手中的碗,「什么事还能用的上我们?」
「昨日沈医女从山上救回来的那个猎户胡元中,如今在你们屋里是吧?」禾晏道:「这几日,白日里要训练就罢了,夜里能不能帮我盯着他?」
洪山和石头面面相觑,罢了,洪山问:「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,胡元中怎么了?为什么要盯他?」
「……我觉得他不对劲。」
这下,连小麦都顾不上吃饭了,气氛肃然了一刻,石头低声问:「哪里不对劲?」
「也许是我多想,现在还不太确定。只是我觉得,也许他在山上被沈医女救回来,幷不是个巧合。」
闻言,洪山瞪大眼睛:「奸细?」
「你小点声,」禾晏道:「我也只是怀疑,所以才要你们帮忙盯着他,看他夜里有没有什么动静,有没有异常的举动。」
「不是,」洪山仍觉得匪夷所思,「你得先告诉我们他到底是哪里不对,让你怀疑他有问题。」
禾晏深吸了口气,只道:「等过些日子再告诉你们吧,现在只有请你们帮忙盯着。」
「但愿是我多想。」她轻声道。
……
夜里,同洪山他们分别后,禾晏回到自己屋子,熟悉过后,上了塌,满腹心事难以入睡。
今日见到胡元中,本是个意外,谁知道到最后,竟会惹得她心烦意料,只觉得坐立难安。
同洪山他们说的话,幷非是禾晏瞎编,她的确怀疑胡元中是奸细,混入凉州卫,许有别的目的。至于是从何发现疑点,则是因为今日她将汤药递给胡元中,胡元中递还回来时,教她瞧见了对方虎口至手腕内侧密密麻麻的一片红疹。
令她想到了羌人。
羌人所处之地,密林遍布,常年气候潮湿,羌族兵士们平日里握刀,虎口处至手腕,便很容易长这样红色的疹子。禾晏做飞鸿将军时,还特意寻军医一起钻研过,这些羌人纵然后来进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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