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村子最东头,后面就是连绵不绝的山,不远处一座山峰拔地而起,顶部好似棋盘,阻挡了村寨通往外界的路。
这家是村子裏唯一的三层水泥楼,从外面能看见铝合金塑钢窗和排水管道,堂屋中墙壁抹着乳胶漆、脚下铺设着地板瓷砖,冰箱电器一应俱全,跟城乡结合部的自建小别墅也不差多少了。村民说那是因为村长儿子去年大学毕业,在城裏上班赚了钱的缘故——不过马翔进屋后这么粗略一观察,估计这家的儿子毕业后进的是世界五百强,否则起薪断然不够在老家建起这么一栋水泥楼。
马翔使了个眼色,韩小梅会意地点点头,突然惊慌地站起来:“哎呀,我的钥匙怎么没了!”
村长正兴趣缺缺地跟老张讨价还价,闻言两人都望过来。
“你这婆娘怎么这么不小心呢!”马翔也急了,跳起来就拍了韩小梅一下:“还不赶紧找找,丢哪儿了?你到底丢哪儿了?”
韩小梅带着哭腔:“我怎么知道呀,你打我干嘛!你打我干嘛!”
马翔不依不饶,村长忙起身来劝,韩小梅上下摸遍全身都找不着,一拍大腿:“肯定走路上掉出来了!”
“还不快去找!”
韩小梅不用马翔吼第二遍,扭脸闷头就冲出了堂屋。
村长似乎很怕他们在自家乱走,伸手拦了一下但没拦住,赶紧跟着几步出了门,只见韩小梅已经一头扑出了前院,焦虑万分地沿途往路边搜寻,径自往土路远处去了。
村长眼睁睁看她越走越远,似乎完全没有要回头进院子乱翻的意思,这才稍微放下心来,抻着脖子往后院招了招手,小声喊道:“喂,喂!”
他婆娘——刚才那人高马大的妇女举着锅铲匆匆走来,一边紧张地冲前屋窥视一边低声叮嘱:“快点,鬼哥带人来了,后院儿裏等你呢!”
村长很意外:“什么?”
“还带了个好俊哥儿,讲是大老闆指定的,来接货!”
村长立刻转身回屋:“行,那我赶紧——你先去烧两个菜,我把这几个瓜打发了就去。”
韩小梅沿着粗粝的沙石路装模作样往前走,同时偷偷回头往后觑,只见村长扭头进了前院,立刻脚步一转,小跑着绕去了水泥楼侧院,三步敏捷上墙,“嘿!”地翻过了墙头。
乡下人家的自建房,炉灶多是砌个烟囱建在房外。这时还不到准备午饭的时候,但灶房中却传来叮叮当当烧水炒菜的动静,韩小梅猫着腰从窗櫺中偷偷往裏一瞅,只见村长他媳妇正热火朝天地在灶上忙碌着。
“……”韩小梅拧了拧眉头,贴着墙根溜进后院,迎面只见大捆木柴堆在柴房外。
她开始没注意,准备往后屋去。但走两步之后突然又顿住了,回头望向那几乎堆成了小山的柴垛。
——柴房面积不小,怎么还在外面堆了那么多木头?
韩小梅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,蓦然想起来时严峫在车上的话:
“村庄制毒贩毒,或者是充当毒贩的运输中转站,比在城市居民区隐藏制毒要好搜查得多。因为乡下独门独院,不太会隐藏器械设备,后院、作坊、柴房杂物房之类的地方全都是侦查重点;我们以前围剿整村制毒的时候,几乎家家户户的生产线都建在后院,算是乡村地区制毒作坊的重要特征之一。”
柴房?
韩小梅大半个人缩在屋檐下,向左右看看,寒风呼啸的院子裏空空荡荡,只传来灶房中的滋啦作响,除此之外连一条狗都不见。
她定了定心,跐溜蹿过庭院来到柴房后,灵活地踩着柴垛爬上窗,轻轻将虚掩的木窗推开了一条缝。
随着这个动作,昏暗的作坊微微亮起来,映出了地上杂乱堆砌的脱水设备、蒸馏器材、屋角桌上那个金属圆锅和瓶瓶罐罐——
以及一箱箱无比熟悉的化学原料桶。
韩小梅心臟砰砰狂跳,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!
“……”
整整数次吐息间隙,她终于一点点强迫自己鬆开冰凉的手指,手脚发软爬下柴垛,下死力咬着牙,令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。
灶房裏炒菜的动静还在继续,空旷的后院裏,没人能听见她比猫还轻的脚步。
韩小梅紧贴着墙,从窗臺下躬身而过,奔向前屋去了。
——韩小梅没有看见的是,就在她背影消失那一刻,有个刀疤脖子青皮头的男人从水泥楼拐角处一闪身,脸色阴冷得怕人——是贡阿驰。
“艹!”直到这时马仔头子才终于忍不住脱口大骂:“这一家子都他妈是死人,给条子找上门来了还不知道!艹!!”
“现在怎么办?” 江停问。
江停穿着黑色衝锋衣牛仔裤,双手插在裤兜裏,整个人完全隐蔽在堆满了杂物的视线死角。两人都没吭声,只见贡阿驰咬牙切齿,眼珠转个不停,几秒钟后心一横:“不能让条子把消息传出去,得把那小丫头宰了。我去找人准备动手,你来帮我——”
“我不能跟员警打照面。”江停打断了他,说:“那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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