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,偶尔黑桃k交代他办什么事,也都毫不顾忌地带着贡阿驰,荒山野岭上厕所也大大方方当着对方的面放水,倒有种诡异的和谐感。
“我刚才跟老闆彙报过了,老闆同意您的计画。”贡阿驰上前两步,顺手把江停扶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,毕恭毕敬又冷冰冰地道:“还有,老闆让我们先去‘中转站’休整,待会可能要让我们接一批货。”
接货?
江停意外地哟了声:“让我?”
——黑桃k对江停的态度相当复杂,一方面这种筹备人事的任务会交给他去办,另一方面,又从来不让他直接接触任何“白货”“蓝货”,甚至连化学原料都完全摒除在了江停的视线之外。像这种接货的事情直接交给他,那是从来没有过的。
贡阿驰也不明白,只加重语气:“是的,老闆是这么说的。”
江停点头不语,就这么被扶着跨过了荆棘丛,才向前路扬了扬下巴:“那走吧。”
贡阿驰向后一招手,对马仔低声道:“去老家村。”
吉普车一路翻过棋局峰,穿过颠簸不平的土路,山坡下遥远稀疏的村庄眼快就近在眼前。贡阿驰比较老练,让手下把车停在距离村头几百米的地方,然后再扶着江停步行去他们惯用的那个“中转站”——位于村顶东头的一座三层住家楼。
江停是第一次来这裏,贡阿驰示意他站在后院外等着,自己进去敲了敲门。少顷只见一名膀大腰圆的妇女急匆匆走出灶房,穿过后院来开了门,带着疑惑的神情不住向江停这边探头探脑。
“¥!……”贡阿驰用方言低声呵斥了几句,把妇女吓得连连点头,立马恭恭敬敬地冲江停做手势请他进去。
江停被人这么对待惯了,面上一丝表情也没有,带着人径直进了后院。
妇女在前面引路,从灶房小门中进了水泥楼的后屋。那是间不大的厅堂,标准小城镇自建房装修,放着八仙桌和沙发椅,倒也算得上窗明几净;几个木板箱靠墙垒放着,每个箱子上都用马克笔潦草地画着一个三角标誌——江停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什么。
冰毒。
“这儿安全么?”江停随便往沙发上一坐,接过马仔倒来的热水,随口问道。
“安全,兄弟们以前出货,经常从这裏走。”贡阿驰挑开窗帘往屋外看了看,问那妇女:“你汉子呢?”
妇女拘谨地搓着手:“家裏来人咧,在前边讲话咧!”
“什么,来人?!”贡阿驰整个人脸色一变,立刻警惕起来:“这骨节眼上来了什么人?!”
“不、不晓得,县裏来收药材滴! ”妇女被吓了一跳:“俺去叫老汉过来?”
坐在边上的江停皱起眉:“收药材?”
倒是贡阿驰听她这么一说,鬆了口气,解释道:“老家村背靠山,经常有人来收山货,不要紧。”说着吩咐那妇女:“等人走了叫你老汉进来,老闆有货要接。你去炒几个菜,熬热粥烧热水,这鬼天气他妈的冷死了。”
妇女忙不迭答应,踮脚出去了。
两个马仔各自坐下休整,开始吞云吐雾。江停也不再多问什么,靠在沙发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热水,脸颊被冻得生白,水蒸气将眼睫毛凝湿,显得格外黑。
贡阿驰打量墙边上那几箱货,半晌低头点了根烟,斜觑江停。
他这辈子杀过好几个人,老家那块对他的通缉悬赏堆起来能有半米高,江湖上早得了个鬼见愁的绰号,不管谁见到都要尊称一句鬼哥。他曾以为自己好歹也能算是个狠角儿了,直到遇见黑桃k,才被硬生生吓服气,从此知道了江湖草莽和一方毒枭的区别在哪里。
但他不明白,为什么眼前这个文静秀气的年轻人会让黑桃k这么顾忌。
——是的,顾忌。
黑桃k不杀他,却也不信任他,还要处处提防他。就像捧住了一块儿烫手山芋,既拿不起来也不舍得放下,偏偏还要柔声和气地带在身边。
为什么呢?
不过是个随便一捏就死的文弱书生罢了。
“我脸上有东西?”江停头都不抬,突然淡淡地道。
贡阿驰心神一凛:“——没什么。”
他用力抽一口烟,站起身跺了跺脚,闷声道:“我去外面转转。”说着推门掀帘,却没成想江停也跟着站起身:“我也去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我没来过这裏,接货也不知道安不安全。”江停说话总是平静又不容人置喙,说:“走吧。”
贡阿驰只得为他掀起门帘。
?
与此同时,前厅。
“这两位县裏的老闆说了,以后可以定期来收菇菇,你们要是现在进山呢,采出多少就收多少,给这个价——四十八!……”
老杨跟当地一名五十多岁男子面对面蹲着唠嗑,马翔坐在堂屋椅子上喝水 ,借着搪瓷杯挡住脸,低声说:“这村长家倒挺有钱。”
韩小梅偷眼环顾周围,撇着嘴点了点头。
村长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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