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鼻子有些不舒服,黑暗之中只有钮祜禄格格的双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。
到了半夜里耿宁舒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,鼻子越来越塞不通气,只能用嘴巴来呼吸,脑袋也有些发胀,她一晚上迷迷糊糊的翻来覆去睡得非常浅。
第二天早上四爷起身用膳时发现她还睡着,就没去打扰,哪知道到了中午还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,他叫来钮祜禄格格,“你过去看看。”
钮祜禄格格掀开隔帘走过去,只见耿宁舒皱着眉躺在暖榻上很不舒服的样子,就知道自己的事儿成了,不过她还是得演,脸上充满着担忧回禀四爷,“耿格格她看着面色不大好,奴才瞧着头上全是汗。”
四爷听到心里就是咯噔一下,“你摸摸她的额头。”
钮祜禄格格伸手轻轻搭在耿宁舒的额头上,飞快地缩回手,紧张地跑回去,满脸惊慌,“主子爷,耿格格她、她起高热了!”
四爷越听心越向下沉,这和他刚开始得病的时候太像了,他沉声道:“让张连喜请太医过来。”
胡太医很快就赶过来了,四爷先叫住他小声交代,“待会儿不管看出来是什么病,对她只说是着凉,睡几天就好了,不碍事的,知道了吗?”
听他这样说,胡太医就知道情况大概是不太好了,“是,微臣一定照做。”
他走到贵妃榻前先看了耿宁舒的脸色,听了呼吸声,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,可还是抱着些许希望去把了脉。
耿宁舒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拉出了被子,勉强睁开眼睛,看到是他就问:“胡太医,咳咳……怎么来了?”
听到自己沙哑的嗓音,她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,“是我出什么问题了?”
四爷为了不吓着她就宽慰道:“别瞎想,前些日子每日开着窗,风大你吹着了而已。”
胡太医把过脉以后,面色一下就沉重了,不过还记着四爷的吩咐,“格格这阵子辛劳体虚,确实有些邪风入体了,歇会儿吃几味药就可以,并无大碍。”
耿宁舒却已经看出了苗头,试探地问:“我,……染上疫病了是不是?”
胡太医愣了一下,不自觉看了眼四爷,“咳,格格莫要胡乱猜想,只是小风寒,休息几日就能好的。”
他的眼神左右游移,就是不看自己,一副心虚的模样。要说刚才耿宁舒只是猜测,现在他的动作和神态就已经证实了,她真的感染了。
她叹了口气,自己是有点小倒霉在身上的,眼看四爷都要好了,自己却中招了。
四爷也看出了胡太医神色的不自然,脸色登时就变了,往前走了两步连忙安慰道:“你别胡思乱想,胡太医都说了只是普通病症了。”
耿宁舒冲他笑笑,“爷不用瞒着我,得了病就好好治,我又不是接受不了。”
既然她已经知道了,四爷就不再藏着,急切地问胡太医,“怎么会这样的?她这么多天都好好的,我都没让她靠近,这会儿怎么忽然会染上的?”
胡太医也觉得很奇怪,明明耿宁舒都戴着口罩,平时还很注意,四爷也早就过了最严重的时候,按理说不应该呀。
他只能说:“许是之前就染上了,再加上耿格格底子薄,这阵子操劳伤了元气,这才让疫病有了可乘之机。”
站在后面的钮祜禄格格心中爽快极了,耿氏终于染上了,这回看她还能不能有那么好的运气了。
耿宁舒掀开被子,慢慢坐起身来,“趁现在我还能走动,找间空的屋子把我隔开治疗吧。”
“不行!”知道她已经染上了,四爷也不用顾忌会传染给她了,直接快步走到贵妃榻前按住她的肩膀,不让,“你就在这住着别动。”
耿宁舒咳嗽了两声,“爷,得病了就要隔开治疗的。”刚发病的时候传染性最强了,难免会过到别人。
胡太医也跟着劝,“爷您自个儿还没好全呢,还是将耿格格挪出去吧,微臣定找个舒适干净的屋子,用心照料……”
“不必再多言,就这么定了”,四爷压根不听,“快去熬药,之前怎么给我治的,就怎么给她治。”
他那凌厉的眼锋扫过来,胡太医不敢再说,低头退下去熬药了。
四爷打横将耿宁舒抱起来,放到了自己的大床上,和颜悦色地摸着她的头安抚她,“别多想,有爷在还能让你一个人待着?乖乖躺着好好休息就是了。”
他感受到她额头的滚烫,心中像被一块巨石压住,自己已经好久没有与她靠得这么近了,没想到再触碰到她的时候,会是这样的境况。
耿宁舒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,也放松了一些,人在生病不舒服的时候总是会脆弱一些的,她也不例外,被他这样护着,还是很令她动容的。
她张了张嘴,还是没说什么,不再坚持要走了。床上肯定比暖榻舒服,她安慰自己,反正他已经熬过来了,身上应该有抗体。
四爷仔细地打量起她来,平日里亮晶晶的眼眸失去了光彩,整个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蔫的,嘴唇也发白干燥起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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