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冷厉,实则脆弱无比。
林景珩只是冲她欠身,“沈姑娘,此地多有不便。”
这还是人来人往的门前,不是可以说话的地方。
沈娇吩咐让马车多等一会儿,便步伐轻快的回了府,她没理会身后跟着的林景珩,将他带到前厅的偏房后,就让旁人全都退下。
笑意在此刻彻底冰结,沈娇草草让林景珩坐在下首,自己则是离得远了些,思考着该如何开口。
她想把赵玔要过来,这个小机灵对她和她身边人都很好,上辈子如果不是自身难保了,她也是想从赵澜儿手里救下这人的。
林景珩只是垂着眼睛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事实上,他自从和沈娇单独相处之后,整个人就恍惚了下来,虽说平日里他也是个沉默寡言的人,然而此刻的沉默却显得不大合时宜。
二人默然相对,沈娇烦闷地揉揉眉心,“林大人——”
“沈姑娘。”
一声不耐,一声温润,却恰巧重叠在了一起。
以往不是没有过这样默契的时刻,沈娇当年爱极了他那闷闷的性子,经常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偷看他,被逮到后也不害羞,笑嘻嘻地喊他一声:“林大人。”
对方则会无奈的与她重合,“沈姑娘。”
想起来,这样的场景似乎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。
他们俱是一怔,林景珩缓缓抬手揉了下太阳穴,有那么短短一瞬间,他露出个难言的表情,像是在经历极大的痛苦,却又不动声色地压了下去。
“沈姑娘。”林景珩含笑问她,“你方才,想问我要什么东西?”
如果沈娇想要的东西,他都能给她的话,那么方才那一闪而过的画面,大约就永远不会再出现。
——那个画面。
沈娇与他相对而坐,长久的沉默以后,他无奈地开口,要求沈娇住到属于妾室的偏院里去。
沈娇则是毫不在意的饮下一杯茶,笑着跟他说,“可是我怀孕了。”
不等他有所反应,极凶极恶的闷棍便打在他的身上。
她轻快的、恶毒的说:“不过没关系,不碍事。我方才喝得是一碗打胎药,可以搬去那又冷又破的偏院了。林大人,这样你就不用为难了。”
不会出现的。
林景珩静静地想,无非是由爱生怖,他只是最近太过疲累,产生了这些可笑的幻觉而已。
沈娇摸了下鼻尖,听着林景珩温和的语调,猝不及防地咬了下嘴唇。
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林景珩,一门心思的恨他,却又不能杀他。想着能避则避吧,又总是不甘心。
索性不想了,想到他的时候就咒他一声,如此便够了。
她还要当太后呢,哪儿来多余的心思来分给这个贱人。
沈娇抬头直视着林景珩,面无表情说道,“我瞧着赵玔为人机灵,恰巧我缺个熟悉都城的小厮,你把他给我。”
说完又快速添了一句,“把他给我,我就不去找赵澜儿的麻烦。”
带着点微微得意,沈娇重复了一遍,“你登门而来就是为此吧,只要把赵玔给我,我可以放了赵澜儿。”
她其实已经把这个面子卖给了谢衷,然而此刻林景珩却是不知道。
幸好幸好,她也忒聪明了,一件差事却能分作两个人情卖了,可真是了不得!
林景珩没有说话,他的眉头深深皱起,连抓住桌角的指尖都因为用力收紧而泛白。
沈娇不屑地撇嘴。
原来,被戳着软肋的林景珩,脸色也会这样难看啊。
林景珩闭眼微微摇头,“沈姑娘,我并非为赵澜儿而来。”
再睁眼时,又变回了那个克制有礼的林景珩,仿佛方才那片刻的失态全然不存在,客客气气问她,“请问沈姑娘为何想要赵玔?他虽机灵,做事却不够细致,恐怕不能妥帖照顾你。”
沈娇坐着的椅子略高了些,脚尖绷起来也碰不到地面。
她随意地晃了晃腿,既然决心要救出赵玔,便不得不拿出认真的态度说道:“我是替襄金要的,这丫头喜欢他又不敢说。林大人,就算不为了赵澜儿,也请您高抬贵手成全成全吧,嗯?”
她这番话说得不大合礼数,鲜少有人操心奴仆的婚事,况且她这么一个未出阁的姑娘,却如此坦然的说着下人的私情,未免……
林景珩轻咳了两声,却是控制不住扬起的嘴角。
未免有些可爱。她本就是这样不受礼法拘束的人,又有何不可呢。
他慢慢应了声,“好。”
嗯?
他应承得痛快,沈娇反而起了点狐疑,眯着眼打量他,瞧见他这暗自愉快偏克制着自己的表情。
就像是每次被沈娇直白示爱后,那宠溺而暗含三分严肃的模样。
……沈娇骤然睁大了眼睛。
她记起来了,都城这边的风俗大抵是主人家结亲,也会顺带给自己身边的小厮和丫鬟们结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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