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。
张宙始站在她旁边,就好像约好一样,没有人提到那天在那栋别墅里发生什么疯狂的事情,也没有说到蔡贤宇的名字,而这个男孩也没有再联系过自己。
对方的手满是ok绷,看起来是那天把家里搞得一团乱时弄伤的。
然而不提起「继续画画」这样的话题,似乎也代表他们之间就几乎什么也不剩,英燕看着对方熟练地将随身碟插入主机中,然后等待电脑运转。教室内一片静悄,只剩下远方传来的嬉闹和呼喊。
她在对方身后说:
「老师。」
张宙始转过头看过来,皱眉说:「你要回去了吗?我一个人也没问题。」
「没有,那个男生说不定会过来,我会替你交涉。」英燕默默地说,她又停顿一会,瞇起眼睛说:「总编昨天有跟你说什么吗?」
「啊,多亏你,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不画画的理由了。」张宙始淡淡地说:「所以总编说我们可以更改合约,要延期多久都没关係,只要我能休养好就好。」
她感觉心脏像是被绞紧,英燕说:「对不起,我不是要把你的状??」
「也不是什么大事。」对方皱眉说:「仔细想起来,其实根本也不算什么,如果我真的在乎她,就应该要不顾一切。就像我自己写的剧情那样。」
就像《黎明的花束》那样,学习着如何珍重一个人的小q跌跌撞撞,就算生活中碰到了许多困难,也会勇往直前。或许令人讽刺的点是在于,《花束》讲述了友谊与爱的故事,但眼前这个人却孤身一人。
她想着自己与h最后并没有绝交,她不希望看到h变成她不喜欢的样子,但最终,除了希望对方过得好以外,英燕就只剩那参杂愧疚、嫉妒与愤怒的情感留存于心中。她无法制止自己看h的动态,但至少现在她可以好好地把当时没说的话讲出口。
「如果不算什么的话,你就不会撕毁自己的原稿。因为在你心目中,比起用漫画来成就自己,你更在乎要与一个人有着正常的交流。」英燕开口,她感觉自己的字句好像正在淌血:
「对不起,我收回我的话,或许你就是那种需要朋友的普通人。」
张宙始看着她,镜框后的双眼圆睁,却不发一语。英燕低声说了她去坐在后面休息一下,于是她便来到教室后方,然后拉开椅子,她趴到桌面,属于高中的记忆一涌而上,她闭上双眼。
她没有做梦,倒是在心里一直想着同学h。
她的手机桌布至今都是与h的合影。但h最终没有再画画,正如同英燕也没有再动笔。只是她总觉得自己只要够努力,将那份不安全化为某种正面的力量给予他人,有一天h就可以再画画。
她有把h当成朋友吗?
她不敢想像否定的答案。
那天从张宙始家回去时,她在斜坡上跌跌撞撞,但内心的疑问就像爆炸后的蘑菇云那样直衝云霄,或许她完全不明白朋友的定义是什么。
英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,她意识到自己好像只睡了不到几秒,因为教室还是一片空荡,就连投影幕也才刚放下来而已。她挺直腰桿,一边打了个冷颤。她感觉脑袋当机几秒。
不对,周围太安静了。
在向前看时,她发现张宙始坐在她的前方,翻阅着一本书。英燕定神一看,那是《十四行诗》,对方的表情看上去相当狰狞,不晓得是因为很难读懂还是其他原因。
她说:「已经下课了?」
「对。」张宙始说,他转身看过来:「正好你醒过来了,要回去了吗?」
英燕说,她的太阳穴在抽痛,脑袋膨胀:「你没有做任何事情吧?」
「我还给漫研社长签名了,简直就是楷模中的楷模。」对方不耐地说。
又是一阵寂静,周围只剩下鸟鸣,还有几个结伴的老师从走廊上经过,下课后的日常光景混入了自己与对方,格格不入到就像外星物种试图混进人类中那样突兀。
「你还好吗?」接着,英燕下意识地询问。
张宙始顿了一下,看过来说:「按照你说的,如果你只认定一个人的才能的话,现在就不需要问些还好吗之类的问题,应该直接回家才对。」
英燕好像没办法反驳,她说:「那你为什么还待在这里?」
「你不需要管吧。」对方说,不知为何似乎有点鼻音。
「那要回家了吗?」
「好。」
这似乎是一种有些奇异的形式,她感觉在刚刚的某一个瞬间,又或者说是早在速食店,她询问张宙始与蔡贤宇的关係时,她就越过了某条绝对不可以跨越的边界,然而英燕甚至还没意识到。
——「你有没有考虑过,就是我们两个一起,然后就靠着漫画,你那么会画画,我可以在旁边协助你,然后我们就这样一直画下去??」
她记得高中时的自己讨厌裙子,讨厌周围的人,也讨厌乌烟瘴气的家。在所有的「讨厌」中,散发出光芒的事物就是漫画。她知道台湾也有个人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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