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定年龄,要么帮家里干活儿,要么早早就得嫁人。男孩子就不一样了,如果家里给得起供奉,就能去佛寺上学,长大以后还有机会成为大佛爷。”
“召罕南和岩涵光都去了佛寺当和尚。大家很羡慕。尤其是岩宰和刀勇,他们总是有机会就很羡慕地摸着召罕南和岩涵光身上的袈裟,就差没跪下去磕头。”
审讯室里的氛围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紧张,纳罕姆香放开思绪,更像是一场很随意的交谈。她看着虎平涛,忽然没了之前的诸多担忧,心底的沉重也彻底放下。
这大概就是从犯罪阴影里走到阳光之下的感觉吧!
“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理解我说的这些。”纳罕姆香的声音有几分犹豫:“我们这边的风俗……因为信教,对大佛爷有一种特殊的崇拜。他们德高望重,平时什么都不用做,村里的人会定期送上供奉。从吃的到用的,应有尽有。”
虎平涛露出温和的笑容:“我明白,我懂。所以召罕南和岩涵光在你们当中具有特殊地位,尤其是召罕南。毕竟他的祖上是贵族。”
纳罕姆香忽然低下头,声音变得很轻,虎平涛和记录员需要费很大的劲儿才能听清楚。
“……我喜欢召罕南,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他。好像是五岁还是六岁,我从那时候就喜欢他。这种喜欢不能说是爱,其中更多的是崇拜和尊敬。”
“女人是不能进佛寺的,只能跪在大庙的外面叩拜。我记得很清楚,每次诵经的时候,召罕南就坐在佛堂右边,他很严肃,很认真。在旁边观礼的大人都说,他是勐梭寨子里最有前途的年轻人,以后肯定会成为大佛爷。”
“按照我们这边的规矩,女人要吃一辈子的苦。尤其是结婚以后,无论是下地种田,还是上山砍柴,各种家务,都是女人在做。我奶奶就是这样,后来轮到我妈。但我爸和别的男人不一样,他会主动帮着我妈在地里做活计,平时也在家里煮饭……村里很多人都说我爸是个怕老婆的男人。他每次听了都只是笑笑,从不在意。”
“我七岁那年,镇上办了个学校。听说是学费全免,还有专门说汉话的老师。当时专门派人来村里通知,让所有的孩子都去上学,却没人搭理。原因就是大家都习惯了把男孩子送去当小沙弥,女孩子只要稍微大点儿就跟着家里人干活……我知道你们汉人有“重男轻女”的说法,我们这边也差不多。”
“我还小,什么都不懂。我爸在镇上认识几个人,他仔细打听过后,决定送我去念书。”
“那时候我跟召罕南已经好上了……”说到这里,纳罕姆香脸上露出一抹红晕,她紧接着连忙辩解:“不是男女朋友的那种“好”,只是普通朋友……”
她有些发急,感觉说出口的这些话很不合适,却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字句来加以描述,连忙抬起被铐住的手,在空中比划:“真的只是普通朋友,最多拉下手的那种。”
虎平涛笑了着点了下头:“我明白。六、七岁大的孩子,谈不上所谓的感情,只是一种懵懂的喜欢,比正常幅度的友好多那么一点儿。”
纳罕姆香连连点头:“是的,就是这样。”
看着她迫切的神情,虎平涛忽然心中一动,问:“喜欢你的不只是召罕南一个人吧?”
这问题很意外,纳罕姆香完全没有心理准备,下意识地“嗯”了一声,随即发现说漏了嘴,却已经来不及开口。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,问:“你怎么知道?”
虎平涛说:“我们汉人有句话,叫做“女大十八变”。虽然我没看过你小时候的照片,也不知道你那时候长什么样,可照你刚才说的那些,还有你现在的相貌来看,你小时候应该很漂亮。”
纳罕姆香没有搭腔。她的神情很复杂,有高兴,有哀怨,有几分得意,也有几分自嘲。
良久,她缓缓张开嘴唇:“你说的没错。除了召罕南,村里很多同龄的男孩子都喜欢我。我们在这方面开蒙较早,也放得开。但终究是小孩子之间的“喜欢”,不会像大人那样……说实话,我们当时聚在一起玩,有“谁和谁在一起”的概念,但不会亲吻,也不会搂搂抱抱,就是觉得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很高兴,仅此而已。”
虎平涛注视着她:“我明白。”
纳罕姆香继续道:“现在想想挺滑稽的,当时村里只有我一个人去镇上念书。村里几乎所有人都说我爸脑子有毛病,多一人在家干活就能多挣一份钱,何况我是个女孩。召罕南也这么认为,他觉得我去学校纯粹就是浪费时间。岩涵光他们也是,后来干脆约着岩宰和刀勇,说是以后不跟我玩了。”
“后来,我们长大了。”
“我上了初中,三年以后考上县里的高中。”
“召罕南和岩涵光没有继续他们的修行,离开佛寺回到家里。召罕南跟着他父母干农活,岩涵光、岩宰和刀勇也一样。”
“岩宰是个有心计的,他认识一些外面的人,跟着跑了几次国外,就是走私。从山那边运摩托车零件过来自己组装,然后再高价卖出去。”
“上了高中以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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