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应该是个偶然,是一个巧合。
中午在城外结束交易,中尉和他的人就看见四箱钱装上了这辆车。他们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就盯着自己,等到晚上看着自己离开公司,悄悄跟在后面暗中尾随,直到现在才跳出来,突然发难。
阮成栋觉得脑子很乱,无法正常思考。这想法是他此刻唯一觉得合理的解释。如果换在平时,阮成栋肯定能察觉其中的问题,直到这想法经不起推敲。然而现在他被人揪住头发,硬生生地拖着走过码头,上了跳板,进入船舱。
阮成栋以前来过这艘船。船舱里的摆设与记忆中一模一样。然而被中尉拖拉着强行拽进来的那一刻,他整个人仿佛遭到电击,瞬间僵直。
船舱正中摆着一把椅子,那里坐着一个自己熟悉的人。
黎文告。
阮成栋浑身颤抖,难以置信地张口叫道:“你……你不是死了吗?”
这话脱口而出的时候,他已经想到了答案。
可惜,太晚了。
黎文告坐姿端正,时刻保持着整肃的军人风格。他盯着阮成栋,冷冷地说:“你想干掉我,可惜我命大。怎么样,现在看见我还活着,是不是很失望?”
中尉重重一脚踢在阮成栋左腿后面的弯曲部位,逼迫他瞬间失去平衡,当场跪倒在黎文告面前。
阮成栋抬起头,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,涌入了右眼,又刺又痛,难受到极点。他努力将头部侧转,想要在肩膀上蹭掉那些液体,一边扭动着身子,一边恨恨地说:“原来这都是你计划好的。你故意设局,让我往里面钻?”
黎文告阴森森地发出冷笑:“如果不是你想杀了我,我又怎么可能这样对付你?”
阮成栋几乎是立刻否认道:“我没想要杀你。你……你诬陷我。”
黎文告没想到阮成栋会这般回答,不由得愣了一下,随即反应过来,脸上的讥讽之色更浓了。
“阮连长,你这撒谎抵赖的本事可不小啊!怪不得这些年你一直呆在外面不肯回去,就连将军的命令也敢违抗。你已经不是当初跟随将军的战士,你现在只是一个不要脸的商人。”
“在我面前演戏有意思吗?你以为你的这些伎俩能骗过谁?实话告诉你,如果没有证据,我也不会把你拿下,所以你就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。”
说着,黎文告皮肉不笑地问:“阮连长,这么晚了,你来这里干什么?”
阮成栋老谋深算,无论如何也不肯认输。他扯着嗓子发出尖叫:“这是我朋友的船,我找他有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黎文告步步紧逼。
第一百三八节 山里
“我来找他谈运输的问题。”阮成栋有着很强的编造能力:“我正在开拓市场,客户要求在海上交货,那样的安全度很高。”
黎文告对此嗤之以鼻:“开拓市场?呵呵……你车里的那些钱怎么解释?”
“钱?什么钱?”阮成栋装傻充愣。
黎文告不擅长语言交锋。看着阮成栋抵死不认,他也懒得继续这种无聊的游戏。抬起胳膊,对站在身边的护卫做了个手势,对方会意地点点头,转身走出船舱。
过了几分钟,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外面被抬进来,扔在阮成栋面前。
是范勇。
他已经死了,额头上有个醒目的弹孔,后脑下侧有巨大的炸裂伤口,边缘全是血肉,还能看到隐隐透出的脑浆。
“他还是很不错的。”黎文告淡淡地说:“范勇是条汉子,他不肯透露关于你的任何事情。看在他对你忠心耿耿的份上,我没用竹签戳他的手指头,直接给了他一枪。”
这已经是非常仁慈的做法。
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,阮成栋根本说不出话来。
他明白,自己已经没有底牌可打。
良久,心理彻底崩溃的阮成栋抬起头,他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,彻底失去了挣扎的意识,从喉咙深处发出呻吟:“……你……你不能杀我……让我回山里,我……我要见将军。”
黎文告轻蔑地笑笑,站起来,走到阮成栋面前,拔出手枪,对准他的额头,用力扣动扳机。
……
虎平涛从一开始就选定黎文告为投靠对象,而不是阮成栋。
任务核心是远在山里的武清程。只有接近,才谈得上暗杀。虽然很意外的得到了阮成栋“赏识”,进入公司,成为团队的一员,但虎平涛很清楚:想要通过阮成栋前往山里,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。
虽然接触时间不长,虎平涛却发现阮成栋与情报中的描述区别很大。简而言之,这是一个蜕变为商人的安南军官,他对武清程的忠诚早已随着时间和金钱变得淡化。
主动提出刺杀黎文告,是一种试探。
从范勇和阮成栋那里得到准确答复之后,虎平涛转身就找到了黎文告,将一切和盘托出。
他能讲一口流露的安南语,而且是带有地方特色的口音。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,都是真正的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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