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双修长的白皙,她没穿那条夏天的裤子。
他目光被烫到,然而想起她问为什么不去睡沙发?连离她近一点都不可以吗?他抿了抿唇,有些苦涩难过,到底不愿违背她的意思,慢慢往外走。
裴川出房间之前,忍不住回了头,她坐在小沙发上擦头髮,长髮把衬衫打湿,胸前的轮廓若隐若现,她也不看他,别过脸去,他觉察贝瑶生气了。
她从小到大都听话乖巧,鲜少生气,也不记仇,然而她现在看也不看他,裴川握紧了拳,怕他留在这里她更生气,只能走了出去。
贝瑶气乐了,好吧好吧,不一起睡就不一起睡,到时候你求我也不让!
客厅不比暖融融的卧室,几乎一下子就能感受到春夜的冷。
他坐在沙发上,外面电闪雷鸣,明明以前也不觉得一个人有什么,可是就片刻而已,那个房间里面的温暖就令人眷恋。
他也不知道在外面坐了多久,里面的灯光最后灭了,他在黑暗里,心臟疼得难受。
他想起来她没有吹头髮。
裴川站起来,房门没关,裴川说:「瑶瑶,头髮湿的不能睡觉。」
贝瑶说:「不是要尊重我的自由吗?我要睡觉了。」
他知道她在说气话,然而心里还是被刺了一下,痉挛一样地收紧。
他走过去,夜的微光里,床上隆起小小的一团,他摸到了她的头髮,微润,冰冰凉凉的,果然没有干。
她有了火气,抽回自己头髮,不给他碰。
他何曾受过她这样的抗拒。
他掌心空落落的,裴川早就知道,他面对别人时能运筹帷幄算计一切,可是在她面前,他的情绪都握在她手中。
他低声问:「我惹你生气了吗?」
贝瑶咬牙,不说话。
她并不容易生气的,只不过从最初到现在,她努力朝他走近,可他要嘛后退,要嘛不信任。
一个姑娘久了是会委屈的,只是新婚夜太特殊,格外委屈而已。
她无声无息,他听到了不规律的呼吸声。
裴川连忙开灯,她下意识拉被子去挡,可是没来得及,他还是看到了她眼角的泪水。
心里疼得窒闷。
他拉住被子,握住她放在外面的手,她雪白的手又软又凉,他拉住放在自己脸颊边,几乎是无措地哄:「是我不好,让瑶瑶难过了,别哭,生气就打我好不好?」
他握住那隻小手,带着她在自己脸上打了一下。
裴川不明白,女人不哄还好,一哄委屈简直决了堤。
她抽回自己的手,从床上坐起来:「不好不好,一点都不好,你要是不喜欢我,没有必要为了保护我和我结婚!你要是不相信我真心嫁给你,明天我们就可以去离……」
他捂住她的唇,裴川手颤抖着:「不要说。」
她眨眨眼,泪水从眼眶里滚出来,落在他手背上,在心上烫出一个洞。
「求求你不要说,什么你都可以说,你可以打我,可以骂我,这两个字,不要说出来。哪怕是因为你生气了,哪怕是玩笑话,也不要说。」这是他的底线,他受不了。
她轻声呜咽,点了点头。
裴川鬆开她,一点点把她小脸上泪水擦干净。男人站起来,在浴室找了吹风,回来给她吹头髮。
电吹风呼呼的,外面电闪雷鸣。
有时候天幕会骤然亮起,他的手拂过她柔软的发,吹风吹出来暖暖的。
他空出来那隻手,轻轻抹掉了她腮边的泪珠儿。
裴川开口,声音在夜里低沉,把心剖开讲给她听:「瑶瑶,我不是不相信你,世上再没有一个人,能心甘情愿等我八年。我决定自首那年,就知道这辈子很难和你在一起,一个残废,一个罪犯,拿什么来守护你一辈子?」
他说:「年轻气盛的时候,我们总觉得能付出一切,可是如果等两年,等你再大些,你后悔了怎么办?那时候你想起我这个残废,残缺的身体玷污过你,那样的记忆一辈子也抹不去。我又拿什么来赔你?我自杀都难以谢罪。」
她咬唇:「不会后悔。」
他说:「你今年二十一岁,和你同龄的姑娘,还在学校里读书,她们有自己的圈子,有自己的生活,结婚对她们来说很遥远,会去看演唱会,想去世界各地旅游,她们也会像你这样,生气的时候,一时衝动说什么都毫无顾忌。」
她张了张嘴。
他温柔地摸摸她脸颊:「别急着否认,瑶瑶,一个人长大要经历很多事,我庆倖你能说想说的话,这证明世上的苦难离你很遥远。」
而他,经历了太多苦难和绝望,被绑架犯斩断腿,父母离异,无人领养,牢狱之灾……
太多太多黑暗的事了,哪怕心上被人扎了刀子,话语也得在脑海里过几遍来判断能不能说。
他们的人生,本就不是一个成长轨道。
她像个努力发光发热,又执着的小太阳。
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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