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来的时候身体还有种飘飘然的感觉。一切好不真实,犹如被梦境捆缚着脱不了身。
身上倒是赤裸裸的。一席凉被盖在腰间,电风扇嘎啦嘎啦左右摇头吹送微风,蚊帐随着风势浅浅颤抖,房间内除了风扇吵杂外静謐无声。
拉长手脚伸展身体,感觉阴茎仍有些许疼痛。昨晚跟玫琳数不清做了几次,只记得才刚登上顶峰尚未喘息过来,又接着贪婪探索对方身体每一吋肌肤,继而燃起熊熊慾火,以口啄吻,以舌舔舐,以指尖轻滑,以大腿夹拥。我反覆深入玫琳体内,她从鼻腔发出轻声呻吟,魅惑嗓音在我耳旁一忽儿求饶,一忽儿讨战。唤我老公,叫我哥哥。大多数时候玫琳神魂颠倒地支吾要我再多一些,呢喃着好喜欢。随着猛爆而来的高潮瞬间失去意识。
她现在人上哪儿去了呢?
起身找到散乱在床脚的衣物胡乱穿上,打开房门耀眼阳光刺目,原来早已日上三竿。走入正堂探望,屋内静悄悄没人。走到厨房,小圆桌上搁着炒蛋和咸粥,看来是留给我的早餐。
到浴室内洗把脸,抬头从镜子里看自己时感觉十分奇特。我一个外来人不经意闯入这对母女家中,还成了玫琳的入幕之宾。如此一来,这个原本陌生简陋的农家,顿时成了我另外一个立足之地。我的世界边界从原本的个人小公寓,沿着铁轨缓缓扩散到这幢远在海边小镇的三合院内外。
三合院旁边是一片竹林,散落的竹叶铺满地面,几隻母鸡发出咯咯声在竹林内踏步觅食。风吹来竹林刷刷摇摆,竹叶飘落我脸上。
我决定去寻找玫琳。
换上球鞋,戴上深蓝色渔夫帽。我循着印象中昨日玫琳开货车载我来此的道路反向走去。沿着马路两侧是各式杂田。有种蔬菜的,有种凤梨和不知名水果的。穿插着面积不大几亩水稻田,此时正是插秧时节,秧苗整齐冒出田间水面。远处传来阵阵铁轨摩擦声,转头去看,正是昨日抵达小镇的火车站方向。
继续走了十分鐘。太阳很烈,空气中满满青草味道。转过两个弯,终于见到有人在田中弯腰作业。驻足看了半晌发现不是玫琳,有些失望继续前进。没想到一路往前,直到小镇十字路口的便利商店都没再见到半个人。
叮咚——
店员还是昨日帮我联系玫琳的那位中年大婶。想到她应该知道如何联系玫琳,开心走到柜檯前打招呼。
「早安。」
大婶面无表情看着我:「要什么?」
「你昨天值的是下午班,今天又值早班呀。」我请她帮我准备咖啡,顺口问。
「这不关你的事吧。」大婶嘖了声。「我们这种乡下地方都是这样。人手不足,要连续值几回班都没关係。」
「喔。」我觉得大婶或许是没人代她值班,工作时间过长,以致脾气不太好。
「到底想要买什么?」
「我想请问一下,要怎么才能联络到玫琳。」我解释。「我没有她的电话号码。」
「昨晚睡得好吗?」大婶扬起一边眉毛问。
「呃,很好。」我感到自己脸颊烧红。
「那就好。年轻人要好好享受上天赋予的这副健康身体呢。」大婶语带揶揄外加一句。「无论男人女人都是。」
我觉得大婶可能猜到,玫琳和我孤男寡女终究会发生肉体关係。
「我早上起得太晚,没见到玫琳。想请问她平常白天都在哪里工作?」
「她的田离这里有点远。找她有事吗?」
「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。」我有些迟疑。「我昨天刚到,对这个镇还不熟悉,想找人带我认识一下地方。」
「这样呀。」大婶伸个懒腰,又和昨日一样脱下便利商店制服背心,走到门外抽起菸来。「有需要我可以找别人帮忙。要吗?」
我在大婶旁边椅子坐下,陪她有一句没一句间聊。小镇马路隔很久才见到一位七八十岁阿伯骑着老旧脚踏车经过。
「你们这里人真的好少喔。这样不会觉得很孤单吗?」
大婶冷笑一声,从鼻孔吐出菸云。
「所谓的孤单,不是光凭无人街道就能确切感受到的呀。」
「我来自大城市,在那儿二十四小时无论何时,路上永远都有人车往来。」我耸耸肩。「这里很不一样,看起来是个小镇,但老实说我觉得很像是一座死城。」
大婶不置可否。「怎样,想找人陪你到处走走吗?」
「好哇。本来我这次出游,就是想要多看多听,多累积一些写作上的素材。」
「你等一等。」
大婶弹去菸头,转身进去便利商店打电话。不一会儿探出头来说:「马上到。」
我坐在便利商店外面座位喝纸杯里的咖啡看街景。但老实说,镇上马路两旁多半是老式二层楼建筑,一楼兼做店舖却铁门深锁,二楼掛满乱七八糟的褪色招牌毫无景致可言。偶尔一位老伯伯骑着脚踏车从我面前过去,弯腰老婆婆拉着买菜的菜篮车在对街踱过去。无聊得要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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